路霽安越想,俊臉越黑,眉眼逐漸陰沉。

走在他身邊的陳既察覺到路霽安氣息的變化,疑惑地看了一眼此刻周身縈繞著寒氣的人,心想這路二公子還真是莫名其妙,走著走著自己就動起氣來,莫非是走累了?

就在陳既猶豫著是否要提醒兩位公主時辰以晚,早些回府順便解救不好開口但又已經不想再閑逛下去的路霽安時,秦頤一的聲音忽然響起。

“表哥。”秦頤一回過身叫了路霽安一句。

與秦頤甄東扯西拉一堆有的沒有的後,她忽然記起路霽安那邊的事還沒有解決好,若是自己疏忽了保不齊哪日大反派又要發瘋,他發瘋事小,壞了自己的大計事大。

路霽安抬眸看去,眼底的那點因自己胡思亂想所激發的戾氣還未盡數消散,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有幾分陰沉。

秦頤一見此,暗叫糟糕,誰又惹到他了?

她最先想到的便是男主卓然,畢竟兩人是死對頭,可隨後一想,路霽安、卓然、陳既三人在書中那是看似各不相關卻又息息相關的人物,保不齊是誰惹誰。

可她在三人身上隱晦地搜尋一圈,也只發現了路霽安的不對勁。

“表哥,可否借一步說話。”秦頤一壓下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笑盈盈開口,管他怎麼了,反正這幾個書中的重要角色就算鬧不和對自己也是百利無一害。

路霽安見秦頤一那慣有的笑臉迎人模樣,勾起唇角,想起那算命老者胡謅的話。

本身他對這些神神顛顛的人一向是不在意的,只是在他見到小公主聽完那老者的話後頭一次避開了他的眼神,新奇之下便起了注意。

那老者也沒有瞞著他,直接斷言道:“公子殺戮過多,本身是短命之相,不過方才那姑娘前世今生積攢福報不少,只因她執意插手俗事,血光之災難免,以她之能力無法化解,若你二人結合道可有化解之法。”

他聽到這裡便起身走了,什麼短命之相、血光之災,他若是相信這些他也好好活不到今日了。

但與小公主結合,他倒是有些心動。

在月光的清輝下,秦頤一與路霽安甩開眾人走在了前面,後面是帶著侍衛的秦頤甄,再後面便是陳既和卓然,一行人走在嫌少有人的街道上。

路霽安沒有說話,秦頤一又率先開口:“你那夜說的事,我應下了,但要等降雨過後,此事過後我陪你去。”

路霽安若有所思地看著秦頤一問:“你真相信那老者說的話?”

秦頤一驚地看向路霽安:“你知道?”

想到在她接觸過算命先生後路霽安稱自己有事便不見了蹤影,現在他說的這一番話,莫不是那算命先生這麼沒有職業操守挨不住這人的威脅將自己的事都告知了他?那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一事大反派也知道了?

“很難猜麼?”

路霽安忽略她眼中的驚慌,以為秦頤一是因著自己知曉了那老者對二人的預言。

他好心道:“你今日在縣衙說的什麼高人除了那算命老者還能有誰?”

秦頤一聞言,緊繃的心瞬間放鬆,原始如此。

路霽安見她放鬆的神色,又問:“你真信他?”

秦頤一正慶幸著,聞言不假思索道:“當然信。”

以為路霽安又要發揮嘴毒的本事說一番風涼話,結果這人只是看著她意味不明地笑了。

秦頤一看得有些怔,自她認識路霽安以來,就沒見這人笑得這般正常過,大多時候都是嗤笑居多。

此時月光下的他更加清冷,只是那一貫盛滿冰涼的眸子此刻似將這漫天的星辰裝入其中,眼眸發亮,薄唇揚起,看著她,整個人笑得開懷,頗具幾分少年人該有的意氣風發。

秦頤一恍然驚覺,這人也不過才二十二而已,二十二的年紀,正是鮮衣怒馬的時候,而他卻常常用冰冷包裹自己。

路霽安笑過之後便見小公主正看著自己出神,一雙靈動的杏眼裡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他心中暗笑,知道自己有一副還不錯的皮囊,而這幾年的少有的相處下來,他也知道小公主似乎對他的這副皮囊頗為滿意。

至少她這樣看著他出神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前只覺得厭惡,如今倒覺得這雙眼中映出自己的模樣,也頗為順眼。

秦頤一回過神,對自己又一次被這人的樣貌迷惑有些羞恥。

她的確在美色這一塊定力有些不足,不過也是路霽安這人長得實在妖孽。

眉眼立體深邃,肩寬腰窄,平日不動時是翩翩公子,一旦動起手來,招式幹淨利落、行雲流水,的確迷人。

看著他眼中的戲謔,秦頤一在被抓包後一瞬的羞赧後理直氣壯看過去,對跟路霽安去找人一時做出總結:“還請表哥體諒。”

看他就看他了,又能怎麼樣。

路霽安看著秦頤一這副模樣,眼中又浮現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