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頤一沒有阻止京兆尹的行禮,而是在他詢問來意後,直言道:“大人,此人殺了自己孩子,是眾人所見,恰好被我們遇到,便來報官。”

男子在得知這群人中有兩位公主時便愣住了,此刻聽到這話,他還是極力辯解道:“你、你胡說,孩子是被那個庸醫治死的……”

那年輕婦人見男子此時還敢如此大膽,抱著孩子便撲了上去,將男子撞倒在地,死死咬住他的耳朵,待被人拉開後,男子痛得滿地打滾,而婦人口中已然吐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我要與你和離,我要你賠我孩子的命!”婦人聲嘶力竭地喊著。

男子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趕來的人群三言兩語駁回,將他如何平日如何對待妻子孩兒說得清清楚楚。

“我是這逆子的娘。”一位老婦人在旁人的攙扶下走來。

她跪下,“他的確殺了我的孫女兒,請大人秉公處理。”

“娘——”

“娘你胡說什麼?”男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及。

這家人的鄰居早便看不過男子的所作所為,本著那是他們自家事,大家都不願插手,否則眾人早便報官。

此刻見老人家和年輕媳婦都想通了,便將男子平日的所作所為說了清楚。

京兆尹見人證物證具在,還有婦人始終緊緊抱著不願鬆手的孩子,眸中惋惜,命人將男子的種種罪狀例出,當即收押大牢,來日問斬。

老婦人聽到結果後悲痛大哭,而那年輕婦人只有哀莫大於心死的空洞。

秦頤一聽見她小聲對懷中的孩子說:“娘親給你報仇了,他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宛如孩子還活著一般。

秦頤一聽得心酸,鼻尖又酸了起來。

她們必須得更加努力改變女子的境遇,才能夠讓女子在這世道活得更加自在些。

出了京兆府,秦頤一等人的心情都低落了下去。

秦頤一低著頭走在前面,路霽安安靜地陪在她身邊,繼續以在醫館的方式緊緊握住她的手。

秦頤甄稍稍落後幾步,身前是秦頤一兩人,身後是陳既和秦頤澤、周如清幾人。

她腦中回想這那位母親對孩子的維護,又不免想到了自己的母後,被永遠囚禁於皇宮的母後。

這時,察覺到身邊多了一道身影,秦頤甄還未將人看清,便聽到那人開口道:“殿下莫哭,此事實屬正常。”

秦頤甄:……

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秦頤一在前面乍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皺眉回頭,有些疑惑這人怎麼又來了?

見他眼中對方才的事情不以為意的模樣,忍不住腹誹:什麼東西,情商那麼低,還不如路霽安那莽夫。也不知道在這高高在上什麼?

聽著他喋喋不休地講著什麼這世道本就如此,若是為這種事哭泣只會傷了自己的身體雲雲,秦頤甄凝眉,這些她自己不知道麼?

耳邊六妹的腹誹越發暴躁,秦頤甄直接受不了這兩道嘈雜的聲音,冷聲開口:“勞卓二公子費心,本宮自由分寸。”

“我所言皆屬實,還望……”卓然見秦頤甄沒聽進心中,又開口。

他何曾這般耐心開導一個人,作為帝王,一向是別人寬慰他。

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麼時,便聽秦頤甄冷聲道:“這些話卓二公子還是留著跟別人說吧,本宮還輪不到你來教導。”

說完秦頤甄便將步子邁地極快,不多時便追上了秦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