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居高臨下地看了小路霽安一眼,眼底神色不明。

路霽安沒忍住開口道:“你,你是我的……哥哥嗎?”

那人回頭,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你,也配?”

小路霽安被他的話弄得很憤怒,但當他想要沖出去時,那道與外界連同的門又被人關了起來。

這一日,小路霽安知道了,自己與別人是不同的。

後來,直到他又一次被割開胸口即將死去時,他聽到了一道沉穩的男聲,說要送他去繼續習武。

這時他腦中想起了那日那位哥哥的眼神,冷漠、不屑、視他如螻蟻。

又過了兩年,因著習武他總算是與正常人的世界有了交集,也更加明白自己與他人的不同。

他喜歡外界的喧囂熱鬧,不愛那陰暗的房間,毫無生氣的侍從。

他知道自己不想回去,所以在王宮派人來接他時,他悄悄跑了。

他以為,就算他悄悄走了,被人發現帶回去後,也只是像一次偶然見到別人家的孩子犯錯被父母懲罰一下而已。

可他始終忘了,他是不同的,那日他偷偷出走,故意待在一個很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在被人找到帶回王宮後,他被狠狠打了一頓。

一開始他還很開心,因為父王母妃不是不在意他。

可在他被懲罰完繼續被關在那個房間,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望過他,甚至沒有一點藥品後,他知道自己再也欺騙不了自己了。

他就是不被愛的孩子,就算不惜傷害自己,也換不來父王母妃的一個慈愛眼神。

那夜,母妃忽然急匆匆來推門而入,他還來不欣喜,便聽母妃對後面的人道:“快,取血。”

他的笑意凝在嘴角,低頭看著滿身的傷,眼中盡是自嘲。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待母妃想要轉身離開時,他忍著渾身的疼,抓住了那雙曾經溫柔撫摸過他腦袋的手。

不過不等他抓牢,便被狠狠甩開。

路霽安也不在意,他聽見空曠幽暗的房間內,自己沙啞的聲音響起:“母妃,我是您的孩子嗎?”

換來的是房內響起的一聲極為響亮的耳光聲。

至今為止,他都不明白,他為何會被打這一耳光。

也就是那一夜,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也明白自己若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再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親情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他跪著求了那位常常願意小心翼翼地跟他說話的宮人,求她找一個機會放他離開,事後只當是偶然發現他逃走便好,甚至在他出逃的那一刻,她就可以去父王那裡告發他出逃之事,他也承諾她,若是自己被抓,絕不會供出她來。

或許女子天生心軟,她是唯一一個願意和他說話的人,也是在絕境裡仍願意冒險救他一次的人。

只是他永遠不明白,一個相交不深之人都能夠對她生了惻隱之心,生他養他的母妃為何總是對他那麼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