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起身相迎,恭敬行禮。

敦宜長公主約莫三十四五,眉眼柔和,面頰帶笑,她身後跟著秦頤一和秦頤甄二人。

此時的二人不再是一身素雅裝扮,反而是一身精美宮裝,高貴典雅。

秦頤一眉眼精緻,臉頰雖帶些肉,卻不失可愛。與之相反,高挑的身形纖穠合度,一舉一動間盡顯皇家風範。

而秦頤甄眉眼本就偏淩厲,此時端起姿態,氣勢迫人。

姑侄三人落座,宴會正式開始。

絲竹管絃聲聲聲入耳,場中歌舞引人入勝。

但席間有幾位賓客,此刻各懷心思。

男賓席間,不少人竊竊私語,皆道當今還未成婚的兩位公主,近年來行事低調,如今一見,驚為天人。

卓然看著風華出眾的秦頤甄,不知怎麼,莫名覺得,這樣的女子應當在他身邊才是。

再聽那些自以為小聲議論公主的聲音,他煩不勝煩。

而女賓席間,眾位年輕女眷也對二位公主極盡好奇。

只一人見到秦頤一的面龐略顯侷促和驚慌。

沈怡淑往斜側那邊瞥了一眼,端起桌案上的花茶,淺抿一口,掩住眸中的幸災樂禍。

席上,長公主居主位,秦頤一姐妹二人坐於長公主斜下方,是以她可將一眾賓客盡收眼底。

此刻的她,既不品嘗珍饈美饌,亦不欣賞輕歌曼舞。

她只定定看著那道翠綠色身影,目光玩味。

在那人略帶不安地看過來時,她還對人挑眉笑了笑,極盡猖狂。

秦頤甄靜靜看著六妹的淡然以及那名姑娘地坐立不安,心底暗暗發笑,這個一一,還真是頑皮。

待到那人實在受不住煎熬,欲起身離席時,秦頤一知曉時機到了。

恰逢此時歌舞盡停,眾人沉浸在歌舞中沒能緩過神,席間一時落針可聞。

秦頤甄一雙杏眼定定看著那抹翠色,緩緩開口道:“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可是身子抱恙?”

此話一出,眾人便循著秦頤一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女子此刻眉頭緊鎖,一臉驚恐。

她顫聲開口道:“回,回殿下,臣女是禮部尚書府王景靜,行五。臣女,臣女許是花酒引得過多,有些醉意。”

“是麼?依本宮看,王五姑娘必不是此時才醉的罷。”秦頤一眨著圓圓的杏眼道,頗顯幾分天真,除了王景靜等在湖邊的知情人,其餘人被她一臉真摯的外表所迷惑,當真以為王五姑娘一早便喝了酒。

“殿下這是何意?”王景靜額頭已漸漸滲出汗珠,此刻她恨不得從未來過這勞什子百花宴。

“何意?王五姑娘自當心知肚明。”秦頤一緩緩道,聲音清脆悅耳。

但灌入王景靜耳中便如魔音入耳,令她坐立難安,此刻方知鈍刀子割肉最疼。

“還請殿下明示。”她強自鎮定道。

“你還這般嘴硬?”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眸驟冷,一張小臉淩厲逼人。

王景靜滿頭大汗地看了一眼上首,繼而慌裡慌張地在男賓席間尋找著什麼。

秦頤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藍衣錦袍的男子起身,對她行了一禮道:“殿下,舍妹年幼,自小被家中父兄溺愛過度,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殿下高抬貴手。”

“年幼無知……”秦頤一口中咀嚼著這幾個字,對下方那人道:“你既是她兄長,敢問領妹芳齡幾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