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板張也呱嗒呱嗒落了拍子,他見明亮看過來,急忙嚮明亮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趕緊快走。

他要在這雜木地討生活,也只能做這麼多了,在這一片混的青皮他是真不敢惹。

明亮向快板張微微點了一下頭,揣著手轉身走出人群,徑直走到溜走那青皮一個同夥面前,直視著那個青皮問道:“勞駕,問個路,鴻義棧怎麼走?”

那個青皮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一指前面路口回道:“路口掛兩串紅燈籠的就是。”

明亮向青皮點了一下頭,帶著魏和尚徑直向路口走去。

兩個青皮湊到一起,低聲嘀咕:“這兩頭羊不會是三爺的人吧?”

“看這小子的氣勢,是不是咱們都惹不起,找下家吧。”

“還找個屁的下家,沒見快板張收了十幾塊大洋麼,就盯著他了,等他收攤咱們……哎呦我去,快板張呢……”

明亮他倆離開,快板張包袱皮一收,早就蹽了。

金玉無罪,懷璧其罪,不蹽,不僅十幾塊大洋落(lao四聲)不著,恐怕還得在炕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一回明亮和魏和尚二人沒有在路上耽擱,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徑直走到鴻義棧門前才站住腳步。

鴻義棧坐落在日租界和華界之間,也就是現在日本人劃分的區區之間。

鴻義棧是袁文輝的三叔袁八所建,至於袁文會的三叔為什麼叫袁八,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不過據老三揣測,這個關係應該是,袁八是袁文會的親三叔,家族大排行老八。

袁文會十幾歲起就跟著袁八廝混,在鴻義棧門前擺了個賣崩豆蘿蔔的小攤,實際上就是鴻義棧安排在門口的耳目,如果華探來抓賭,賭客們就跑進日租界,如果日本人來抓,賭客就跑進華界,如此左右逢源,鴻義棧這才風生水起。

袁文會自小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成年之後,情知他三叔的野路子不是長久之道,於是袁文會拜入青幫通字輩白雲生門下,混了個悟字輩,算是得到了青幫正統。

青幫二十四輩:園明心理,大通悟覺,當門開放,永珍義貴,羅祖真傳,佛法玄妙。

袁文會在青幫中的輩分還是很高的,跟杜月笙同輩。

但是,他走的路卻跟正統青幫完全不同,依舊是地痞流氓,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那一套。

正統青幫英才輩出,連重慶蔣都想要拜入青幫大字輩前輩張仁奎門下,中山先生也曾是洪門(青洪一家)的紅棍,朱老總也曾是袍哥(青幫分支)的一員。

可是到了袁文會這兒,青幫就是純粹的黑色會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整吧。

明亮頭也不回的邁上鴻義棧臺階,走進了門。

那兩個尾隨至此的青皮,見明亮和和尚兩個人果然進了鴻義棧,也徹底死了心,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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