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萬買來的包包一、兩千塊賣出去。徐嘉惠連房租都付不出來。

還好有人對徐嘉惠伸出了援手。

那是她的榜一大哥。這位大哥和別人不同,他從來不對她說騷話,也不纏著她約線下。他是謙謙君子,他為她花錢僅僅是覺得她唱歌唱得好。

至少這時候,徐嘉惠還是這麼認為的。

榜一大哥在她直播間被封後聯絡了她,問她沒事吧?經濟上有沒有什麼困難。徐嘉惠如實回答之後,他就讓徐嘉惠到他所在的城市來——他空著一套房,可以讓徐嘉惠免費暫住。

世上還是好人多!徐嘉惠帶著這樣的心情,奔赴到了榜一大哥所在的城市。

後來發生的事情很俗套。

徐嘉惠發現自己被賣了。她的榜一大哥把她當貢品,送給了他的老闆。

——這位榜一大哥打從一開始就是因為這位老闆誇了一句徐嘉惠歌唱得不錯,所以他在她身上“投資”,直至把她騙來。

他還對她說:你看,我送了你一場潑天富貴。你只要乖乖給老闆當情婦,你想要的無論是包包還是口紅就都有啦!

那天徐嘉惠沒有哭。她甚至笑了起來。笑得喪心病狂。

她想起那句話:生活就像強女幹,如果不能反抗,就去享受吧。

她對老闆說:我要這傻逼死。

老闆也笑了。他說他就喜歡她這樣識時務又蛇蠍心腸的女人。

榜一大哥沒有死,只是被暴揍了一頓——老闆從來不缺給他上供的狗腿子。

徐嘉惠就這樣成了老闆的女人。她說想唱歌,老闆就讓她唱。她說想當網紅,老闆就讓她當。

在老闆的幫助下,她成了個不大不小的“網路歌手”,好歹算個小明星。老闆不再碰她,只是把戴著“女明星”頭冠的她當成了禮物。她就像古代達官貴人家裡的家女支一樣,成了老闆招待客人用的玩物。

她明白,她已經不是人了。

她只是一坨誰都能咬一口的鹹肉。

等老闆身邊的客人們也都沒一個看得上她了,她就連鹹肉都當不了了。

所以她才拼命想找一個下家,找一個“接盤俠”。

“我太髒了……”

誰能比徐嘉惠更厭惡自己呢?可即便如此,她也要活著。

因為她還有媽媽要養。

盡管她在有錢有能耐後把爸爸趕出了家門,可她的媽媽已經被打出了不可治癒的殘疾。

別問為什麼如此嚴重的家暴沒讓徐嘉惠的爸爸坐牢,問了就是“這是家務事,外人不好插手”。她媽媽也不願意“家醜外揚”。

“你不髒。”

一隻手按在了徐嘉惠的頭頂上。她輕輕地撫摸她。

“髒的是這個世界。”

岑蘭的記憶裡,徐嘉惠可謂是被人扒了個精光。她所有的“黑歷史”都被人圖文並茂地放到了網路上。那些圖片有的是她做“福利姬”時的擦邊照,更多的是她小鳥依人地靠在各種臉部被馬賽克了的老男人身上的照片。那些照片甚至都不是偷拍,可見被拍的人裡只有徐嘉惠自己不知道自己給拍了。

當然,以徐嘉惠的地位,她就是知道自己被拍了這種照片也沒什麼辦法。

她這樣的人,老闆要她生她才能生。要她死,她就是生不如死。

“活該!”

岑蘭的記憶裡,聽說徐嘉惠被列為“劣跡藝人”、被永久封殺後網友們紛紛鼓掌慶賀,每個人都為徐嘉惠送上了“活該”二字作為給她後半生的祝福。

無論男女都在痛罵徐嘉惠有手有腳卻甘當福利姬的下賤。

岑蘭試過替徐嘉惠說話,只是她也不敢指名道姓,就含糊發了一條:“當今的世道對女人太過苛刻。”的微博。

即便如此,敏銳的網友們也馬上意識到她這是在替徐嘉惠說話,轉而狂噴岑蘭,說她支援賣淫、支援年輕女孩兒被老闆包養,支援違反犯罪行為。

更有人說岑蘭怕不是很想被人包養,只可惜她年紀大了沒金主爸爸肯要她了吧啦吧啦……一時間岑蘭成了過街老鼠,被噴得那叫一個體無完膚。她不得不關閉了微博的評論與轉發,將博文轉為自己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