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背椅被放置的地方,正是正對別墅大門的樓梯平臺上。

“等人。”

別說徐嘉惠,就連黎峻川等人也因此葉棠的話沉默了一下。

外面天色早已經黑了。在這種風雨交加又黑燈瞎火的夜晚裡,任何一點光亮都很明顯。

別墅的發電機在葉棠往裡倒入汽油後開始正常運作,如果有人循著別墅裡透出的光找過來,那他們早該到了。同理,如果外面有人提著手電筒,那處於地勢較高的子島上的眾人不應該沒察覺到黑暗裡那星點般的光芒。

“前後已經有半天的功夫了。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導演組的人找上這個別墅……”

話只說到一半,徐嘉惠就說不下去了。

她不願意去想那些在她們離開母島時沒有跟來的人是不是都死在了母島上。她只能不斷催眠自己、安慰自己說:母島又不是全被淹沒了,一定還有工作人員活著!說不定李瑜和鐘琳就和他們在一起……

“比起考慮別人,不如考慮下我們自己吧。”

防毒面具下,黎文嶼鐵青著臉色。

他岔開話題,何嘗不是像徐嘉惠一樣不想去想此刻不在這裡的那些人的遭遇。

“風雨這麼大,直升機都沒辦法過來。再說我們也沒有向外界求救的手段。……如果我們找不到傳送求救訊號的手段,想等途徑的船隻發現我們,恐怕是天方夜譚。等外界注意到我們失蹤,說不定我們都渴死餓死了。”

“不會的。”

葉棠的斬釘截鐵讓黎文嶼想起她曾經展現出的野外生存技巧。於是黎文嶼安靜下來。

“要不……等雨小一點,我們去找找瑜姐姐她們?”

黎盛浩不怎麼喜歡皮笑肉不笑的鐘琳,也不怎麼記得導演組眾人的臉。可他也是有同情心和良知心的。

想到自己在大別墅裡吃著牛排的時候,李瑜等人還在外面逃災,他心裡有的不是坐看他人悽慘的優越感,而是一種良心被狠狠苛責的不安。

“用不著。”

葉棠的神情還是那樣平緩。她的目光落在別墅的大門上,又像是穿透了別墅的大門,落在了其他更遙遠的地方。

“她們會來的。”

“一定會。”

吱呀呀——

令人牙酸的推門聲在此刻響起。

丁建中和李瑜的身影被兩人身後的雷光照得雪亮。

手肘放在高背椅的扶手上,拄著下巴葉棠笑了笑,說: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