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以前做過什麼,只要我今天不想做,我就有權利拒絕。”

拳頭上沾滿了鮮血,葉棠一甩手,那些被她視作汙物的血就被甩到了男人的臉上。

接著又是一拳落下。

是葉棠的手指骨頭、手指關節先斷掉,還是被葉棠毆打的人先被她活活打死……棒球帽不敢去賭。因為葉棠揮出每一拳時都是那樣的平靜,她的拳頭每一次起落都帶著同樣巨大的力道,可見,她不是沖動而為。

“行了,他們會被你活活打死的。”

一雙手從背後握住了葉棠的兩臂。葉棠側過臉,瞧見棒球帽。

“鬆手。”

僅僅只是兩個字,棒球帽的雞皮疙瘩就從腳底板起到天靈蓋。

那種酥酥麻麻又帶著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電流穿刺過的脊髓,劈向他的大腦。這一刻,棒球帽身為哨兵的本能理解了:這就是向導對哨兵的影響力。

“我沒打算吃防衛過當的處罰,下手時留了分寸。這點傷害還不至於讓他們丟掉性命。”

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收了回去,棒球帽站在那裡,為自己呆愣的傻樣感到滑稽。

直到他再次聽到葉棠的聲音,他才緩緩回過神來。

於是他笑了。

發自內心地,切實帶著開心情緒地笑了。

“你的手受傷了,我帶你去包紮。”

“啊?”

“你的制服也破了,得重新換一套。”

別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哪怕葉棠沒有丈二,她這會兒也是滿頭問號。

不過注意到旁邊的向導辦公室裡已經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葉棠便任由棒球帽拉著她離開了走廊——既然有人在,就不怕沒人給那幾個圍攻她的特警做急救。她從頭到尾都沒被那幾個特警打中過,只是因為力都是相互作用的,所以一雙打人的手上滿是擦傷。包紮一下倒是能顯得她才是拼死反擊的受害者。

是的,沒錯。她已經準備好待會兒就帶著人證物證去江開宇那裡“惡人先告狀”。

“包好了。”

“謝謝。”

棒球帽包紮的動作很熟練,看來他平時沒少幹這事兒。葉棠道了聲謝,也不問他為什麼幫她。

幫她包紮不一定是想幫她,也可能是出於哨兵對向導親切的本能,或者是他作為哨兵本就有求於她這個向導,他現在是先賣個好給她。

不管情況到底是哪一種,葉棠都沒必要去追根究底。棒球帽真的有求於她,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至於他想要什麼,那都是另外的價錢——棒球帽又不是葉棠的熟人朋友,他的人情對於葉棠而言可沒那麼珍貴。

拿上換下的衣物,葉棠去了江開宇那裡。

“向導辦公室裡不允許錄影拍照,我沒有他們直接侵害我的證據。但我的衣服上到處都有他們的dna,化驗一下就能知道。”

葉棠可不是白忍著被摸了蹭了幾把的。她在這些男人對著她口無遮攔地開黃腔的時候,就決定要他們永不超生了。

只是光把人打殘作用有限,直接把人殺了又容易被以“過當防衛”起訴——見識過原主的炮房以後,葉棠就猜到早晚會有人找上她要求她提供“服務”。她抽空研究過這個國家關於人身傷害與防衛反擊相關的法律。

這個國家的法律並不支援無限防衛。不出現人命的情況下,受害者反擊不會被詬病。但如果受害者反擊侵害者造成了侵害者死亡,或是給侵害者造成了一生都無法治癒、對正常生活會造成障礙的殘疾,那就有很大的機率背上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