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萬歲爺頭一日上朝議政,臣妾要親自為萬歲爺梳洗更衣才安心,今後日日陪你一起用早膳,送你上朝去,可好?”

“好。”

簡瑤說話間,就已起身伺候四爺梳洗更衣,與其說是伺候,倒不如說夫妻間相互照料。

他細心為她挽發梳妝,為她畫眉點絳唇,她為他穿朝服,為他打理辮穗兒。

“今兒用這個新做的龍紋荷包,過幾日我再做幾個。”簡瑤將一個明黃色繡龍紋的荷包掛在四爺腰間格帶上。

胤禛發現她的手指素淨,甚至不曾蓄甲,忍不住蹙眉。

滿洲貴族的女子都會蓄甲,象徵身份地位高貴,越是高貴的女子越是會蓄長甲,如此就能十指不沾陽春水,讓奴才伺候。

她也曾蓄甲,只不過有一回與他歡好之時,她的長甲劃破他的臉頰,她愧疚的當夜剪斷長甲,在不曾蓄甲。

“爺在看什麼?”簡瑤以為自己手上有髒東西,趕忙用帕子來回擦拭輕蹭。

倏地,她的雙手被四爺牽起:“太素,喜歡什麼讓內務府送來,不許委屈自己。”

“回頭我尋些好看的簪釵戴上,護甲就不戴了,我不喜歡。”

從前礙於親王側福晉的身份,她擔心不蓄甲會讓四爺蒙羞,也曾蓄甲。

可有一回指甲戳進四爺肉裡,他臉上差點留疤,簡瑤悔不當初,連夜將長指甲剪掉。

“都依你。”胤禛在她綿軟腰肢輕摩挲片刻,依依不捨上朝議政。

待四爺離開之後,簡瑤換一身素淨的宮裝,前往景仁宮給皇後請安。

因後妃尚未舉行冊封大典,景仁宮裡並無旁的嬪妃前來。

“貴妃,你來的正好,佟佳氏封了齊妃,今兒在朝堂上隆科多定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憂心忡忡,自從她阿瑪從九門提督退下來,前些面又過身之後,她孃家愈發式微,在朝堂上都拎不出個有份量的。

而佟佳一族子弟遍佈朝堂,保不齊哪一日,齊妃就搶走了皇後的寶座。

“不罷休又如何?難不成還想當皇後不成?娘娘不必多慮。”簡瑤並未只是在安慰皇後。

皇後就等著簡氏這句話,滿面愁容當即煙消雲散。

這些年來,簡氏一族在朝堂上可謂如日中天,如今萬歲爺登基為帝,簡氏一族的勢力定會更上一層樓。

“萬歲爺昨兒傳旨,令你二叔執掌內務府。今後內務府就是你的了。”皇後酸溜溜道。

簡瑤一怔,她記得歷史上雍正登基之後,將內務府交給了年貴妃的哥哥年希堯掌管。

怎麼如今倒成了她二叔?

她心亂如麻,繼而聯想到兩位堂兄在軍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貴妃,簡氏,你茶湯撒了。”皇後見簡氏出神的將茶湯撒滿手,趕忙用帕子替她擦拭。

“娘娘,開春選秀女嗎?”她的手都在忍不住輕顫。

“簡氏你是怎麼了?如今國喪需守孝二十七個月,最快也得雍正三年方能選秀。”

簡瑤暗暗在心中計算時間,四爺將在明年更改年號為雍正元年。

四年後,也就是原本的康熙五十年,將有一場秀女遴選。

這些年來,年氏就像一根刺似的紮在她心底深處,只是她刻意將年氏帶來的不安強壓在心底。

她心不在焉與皇後閑聊幾句,回到永壽宮,就喚來羨蓉。

“羨蓉,你去查查年羹堯的幼妹這幾日的行蹤,那姑娘今年該十二了吧。”

羨蓉想起當年差點死在她手裡的小女娃,她能感覺到姑娘對那女娃娃的忌憚,甚至可以說是恐懼。

“姑娘,奴婢去殺了她!”

“不要,萬歲爺若知道,定會大發雷霆,我想去看看她,你安排個時辰帶我出宮見見她。”

簡瑤並未忘記,當年因為年氏,她曾與四爺冷戰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