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含笑點頭,正要說話,忽而聽到押差粗糲的聲音。

“點卯了!”

眾人聽到點卯,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紛紛起身急步去排隊點卯。

真是稀奇,今日押差竟捨得給囚犯們發嶄新的棉囚服?

簡瑤將厚實的棉囚服披在肩上,卻聽到身嬌肉貴的嫡母咕噥著棉囚服粗糙紮肉。

棉絮怎麼會紮肉?

簡瑤低頭揪住衣角,仔細檢視棉囚服。

卻詫異的瞧見從衣角縫隙鑽出一絲絲發黃的棉絮。

她驚得揪出一絲棉絮,端詳許久,頓時無奈搖頭。

這些禽獸,還真是不給人留活路,棉囚服裡的棉花竟然被換成壓根不保暖的蘆花。

所謂蘆花,就是蘆葦絮,蘆葦絮填充的衣衫多縫隙,穿久還會起坨,甚至還不能太靠近火堆,畢竟蘆花易燃。

簡瑤怒不可遏,但也只能怒一下,再不敢有別的舉動。

此時看到娘親縮著腦袋滿眼期待的看向她,簡瑤忍不住咬牙走到老押差面前。

“陳官爺,眼看漸漸開始天寒地凍,我要做飯,免不得早起受凍,我要將夾襖和棉褲換給我娘穿,我多穿我娘這件棉囚服,穿兩件棉囚服更暖和些,也能更好地伺候主家用膳...”

簡瑤越說越小聲,最後戰戰兢兢垂下腦袋不敢吭聲,

老陳正坐在小馬紮上抽煙袋鍋,一雙漆黑的眸子目不轉睛盯著六號。

老陳聽懂了六號的威脅,也知道聰明的六號發現棉衣裡的貓膩。

“呵~過來。”

簡瑤頭皮發麻,緩緩走到老押車面前。

“伸手。”

簡瑤伸出雙手,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老押差竟然將煙灰倒在她手裡的棉囚服上,又故意把滾燙的煙袋鍋按在她的手腕上。

“沒有下一次,滾。”

“多謝陳官爺。”簡瑤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仰頭把眼淚生生逼回去,咬牙轉身離開。

聽到女兒要用棉夾襖和棉褲換更厚實的囚服,吳氏又忍不住哭哭啼啼自責對不住女兒。

簡瑤哄了娘親好一會,才讓她止住哭聲。

母女二人來到樹後,在押差淫.邪的注視下,更換了衣衫。

當貼身穿的棉夾襖離身之後,簡瑤忍不住哆嗦,迅速套上了蘆花囚服。

這並不保暖鎖溫的蘆花囚服,在深秋穿正好,可若在風饕雪虐的寒冬穿,和不穿沒區別。

疾行一整日之後,簡瑤吃過晚膳,正蜷縮在火堆邊取暖,可她才把凍僵的雙手湊到火堆前,卻又被叫去洗衣衫。

在去洗衣之前,她雙手的鐐銬被押差開啟。

簡瑤拖拽著束縛在腳踝的沉重鐐銬,緩緩來到河邊,卻瞧見蘇哥哥正在河中游泳。

“蘇哥哥好身手,簡直就是浪裡白條縱壑飛魚。”

面對金主,簡瑤不吝誇贊的拍馬溜須。

“哎呦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若關外的河水沒這般冰冷刺骨,我還能遊更快。”

蘇培盛說著又一個猛子紮進水中浮沉。

簡瑤坐在溪石上,哆嗦著開始搓揉衣衫。

“嗚..救..救命。”

倏然耳畔傳來一聲微弱的求救聲,嘩啦一聲,從河水裡伸出一雙撲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