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面色平靜:“你只需照顧好你自己,別讓人欺負,切記。”

簡瑤聽出二叔的意思,四公子怕是沒那麼大能耐拯救簡家。

她只失落片刻,又道:“您可知發配寧古塔的罪奴,只有三成能活著抵達寧古塔,從無例外。”

“哎。”簡二爺嘆氣,他哪裡會不知,但那又如何?沒有人能救簡家。

“如今我們全家尚餘三男四女七口人,加上爬龜婦,瘦馬、土匪,還剩下十人。”

“按照三成的比例,那麼最後能活著抵達寧古塔的只有七人。”

“前些時日,押差剛好發下七件棉囚服,分別給了你們父子三人、張氏,爬龜婦,瘦馬、土匪。”

這幾日簡瑤與蘇哥哥閑聊,刻意打聽了寧古塔,當蘇哥哥隨口說發配寧古塔罪犯只有三成能存活之時,簡瑤嚇得後背直冒冷汗。

她立即聯想到押差班頭老陳發放棉服的數目。

老陳給囚犯發的真棉服,加起來恰好發了七件棉服。

為何湊巧此次所有犯人總數的三成不謀而合。

還能是為何,只能是沒有發到棉囚犯之人,統統都要死,所以老陳不想浪費棉服。

“瑤兒,是不是你的囚服有問題?”

簡二爺立即意識到侄女話外之音。

“是,我們其餘人收到的是蘆葦絮填充的囚服。”

“豈有此理!瑤兒你快些換下二叔的衣衫,別凍著!”

“噓,二叔先別聲張,若說棉服的差別就是死亡的區別,那麼我與二嬸,還有知意姐遲早要死。”

“瑤兒妹妹,要不你去求求那家公子,讓意姐兒伺候公子可好?而你即便是去給押差做飯,也能好好活著。”

二堂兄簡知煜忽而焦急說道。

他話音未落,簡二爺與大堂兄簡知衡就沉著臉剜向他。

“孽障,那是瑤兒自己掙出來的活路!”簡二爺咬牙切齒訓斥幼子。

“二弟,你實在枉讀聖賢書。”

“我也是關心則亂,我錯了。”簡知煜尷尬的垂下腦袋。

見二叔與大堂兄衷心維護她,簡瑤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二叔,為何不能給放妾書,再將意姐兒與二位兄長都逐出族譜?”

“張氏好歹是您所有孩子的生母,自是不會苛待他們兄妹三人。”

簡瑤偷眼看向坐在馬車前頭,正在與清秀書生閑聊的小二嬸張氏,不免唏噓。

這一路上張氏與她的秀才表哥簡直如膠似漆,二叔卻罕見的包容與沉默。

小妾張氏,是二叔通曉人事的通房丫頭,更是打小就伺候在二叔身邊的奴婢。

二叔只有一妾一妻,甚至妻子還是被迫迎娶的。

他膝下二子一女都是小妾張氏所出,可見二叔寵妾滅妻並非傳言。

“傻孩子,如果和離與逐出族譜就能脫罪,那律法豈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