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張廷玉心下一沉,簡恆的兄長膝下只有一個奸生女,就是他拒婚的那位,不!那人已死,他愈發惴惴不安。

恰好青荇也取來合婚庚帖,張廷玉心如擂鼓,慌亂開啟庚帖,頓覺如遭雷擊。

“有勞衡臣世侄。”簡二爺笑的意味深長,伸手去拿庚帖。

可那小子卻攥緊合婚庚帖不松開,他攥的極為用力,指節都開始發白。

簡二爺跟著較勁,二人互不退讓。

“怎麼?衡臣世侄這是何意?”

“簡世叔,可否到府上一敘。”張廷玉趁簡二爺不注意,將合婚庚帖奪過,藏在身後。

“二叔,你們在搶什麼呢?”簡瑤看到張廷玉把一封信藏在了身後,方才二叔還搶了許久。

“瑤兒,我們簡家與張家是世交,二叔需去他府上拜訪,你在這等我,二叔很快回來。”

張廷玉等不及將簡二叔領到老宅,徑直把人領到了私宅內。

他腳下淩亂,步履生風,奈何簡二爺故意拿喬,慢悠悠不急不緩走在後頭。

張廷玉從未如此心急如焚,耐著性子跟在他身後。

將人請進書房之後,張廷玉面色青白交加,緊張的喘息。

“簡世叔,我..”話到嘴邊,他卻無地自容,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原來她早就註定是他的妻,是他愚蠢自負的將心愛的女子推向萬劫不複的地獄。

她在流放之路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離家出走,她那般柔弱的女子,還能經歷什麼...

張廷玉心如刀割,無助的張了張嘴,哽咽愧疚的說不出話來。

“不怪你,我大哥只有瑤兒一個掌上明珠,自是想要為瑤兒選天下最好的兒郎為佳婿,只可惜簡氏女高攀不上衡臣,你把合婚庚帖還給我,今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幹。”

“衡臣賢侄,請把瑤兒的合婚庚帖還給我吧。”

簡二爺伸出手,可那臭小子竟連連後退數步。

簡二爺嘆息:“哎,衡臣賢侄,我侄女與我全家都流放過寧古塔,簡氏女子的名聲和清白早就毀了,她的堂姐都只能低嫁當填房,你們張家門第太高,我侄女高攀不上的。”

簡二爺隱隱猜到為何瑤兒會在此地隱姓埋名,而不回江寧簡家,肯定是她與四貝勒決裂了。

四貝勒說她難産而亡,說明她為四貝勒生過孩子。

桐城張家世代簪纓,滿門朱紫貴,張英更是官居一品,位同宰輔,又豈會讓嫡子聘一個流放寧古塔當過官妓的女子為妻。

簡二爺愈發心疼侄女的遭遇,迫不及待想回去問清楚真相,再把可憐的侄女帶回江寧,好好照顧她。

“你也別告訴她這些,她應該不知道我兄長為她選中的佳婿是你。”

“你快..哎哎哎,你跪什麼,快起來。”

這小子一言不發忽然下跪,簡二爺驚的俯身要將他攙扶起來。

“衡臣賢侄,你到底要做甚?”

“世叔,我已知錯!我..想履行婚約。”張廷玉折腰朝簡二爺磕頭認錯。

“這這這...哎..即便我們簡家答應,你們張家也容不下我侄女,她的遭遇有心之人一打聽就知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勉強,賢侄,快將庚帖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