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婚庚帖女方家的長輩與媒人還有女方都已經簽字,也已在江寧府蓋了印,只剩下男方與父母簽字畫押,再去桐城府衙裡蓋印之後,即可生效。

簡二爺詫異的挑眉。

這小子動作還真快,他到底何時去的桐城府衙,合婚庚帖上紅印鮮亮,一看就知道才蓋不久。

“衡臣吶,這合婚庚帖於理不合吧,你爹孃尚未簽字畫押,怎麼能先蓋印?”

“咿,你的字不錯。”簡二爺看到衡臣在新郎的位置簽署下名字,還蓋下私章,滿眼笑意。

“瑤兒的字寫得也好,衡臣已親自教她數月,還將擅長的青萍劍法一併教她。”

“嘖嘖,我就說方才看她記賬之時,寫的館閣體甚好,原是你教的,難怪。”

簡二爺在女方長輩一欄補上自己的名字,並蓋私章。

“她性子執拗,你需讓著她些,若今後她讓你不高興,你千萬好言好語,別欺負她。”

“衡臣定會護她一生,多謝二叔成全。”

女方家的長輩簽署名字之後,張廷玉也改了口,喚二叔。

“成了,你的心意二叔知道了,二叔等到明年開春放榜,若無好訊息,我自要接她回家,她在桐城舉目無親,今後你就是她的依靠,需照顧好她。”

“您請放心,她是衡臣的未婚妻,護她周全,本就是為夫君的責任。”

張廷玉拜別妻族二叔,調轉馬頭,連夜趕回桐城。

他知道瑤兒因為從前悲慘的流放遭遇而自卑,覺得配不上他。

他想循序漸進,讓她明白他不曾嫌棄她,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說服爹孃接受瑤兒。

子時過後,他才行色匆匆趕到南城外。

張廷玉勒馬,仰頭看向大門緊閉的糕點鋪子。

也不知過去多久,天邊下起淅淅瀝瀝的夜雨。

簡瑤被噼裡啪啦的雨聲驚醒,想起陽臺上還晾曬著衣衫,焦急起身收衣服。

開啟木門那一瞬,卻赫然看見張廷玉正坐在馬背上,他的目光正與她對視。

更深雨急,張公子怎麼不打傘?我這有傘,您稍等。”簡瑤轉身準備拿傘。

“瑤兒,你我兩家乃世交,你不必見外,我表字衡臣,今後喚我衡臣,我也喚你瑤兒可好?”張廷玉眉眼含笑,溫柔看向她。

既然張廷玉都如此坦蕩,簡瑤自然也不再扭捏。

兩家是世交,張廷玉年長她三歲,她於情於理都該喚一聲衡臣哥哥。

“那衡臣哥哥稍等我片刻,我取傘給你。”

“不必,瑤兒,你早些歇息。”張廷玉揚鞭策馬離開,趁夜趕回老宅。

第二日一早,姚氏吃過早膳之後,次子衡臣就來請安。

“衡臣,怎麼昨日你如此不知禮數,沒請簡二爺來家中用膳,我都讓人準備了席面。”

“二叔有急事先行離去,我親自送他出安慶府地界,子夜方折返歸家。”

“你..”姚氏正要誇贊兒子知禮數,卻愕然看向兒子。

二叔?他怎麼能稱呼簡二爺為二叔?該稱世叔才對!

“你糊塗了,怎麼稱他為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