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049章 張廷玉

滿紙的血書只反複寫一個字: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錯....

泣血般的控訴, 只有一個字,卻足以將他刺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聞訊趕來的程氏滿臉悲痛, 捂著眼睛痛心疾首。

“我不該告訴她的, 我不該告訴她今日四貝勒要與四福晉圓房,我真該死嗚嗚嗚....”

“我只是想提醒她抓住四貝勒的心, 我沒料到她是這般極端倔強的性子...”

“她...”胤禛哽咽,原來她知道今日是他與福晉圓房之日。

她明知他去與旁人圓房,明知他背叛了誓言,卻依舊柔情似水對他說:去吧。

她用最決絕的方式離他而去, 讓他愧疚終身。

“瑤兒...”胤禛無助呢喃,潸然淚下…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悲痛慟哭的四貝勒。

曾經的誓言一一應驗,他在這一日, 終是永失所愛。

令聞者落淚的哀傷啜泣聲穿過迴廊, 傳到空置的跨院閣樓內。

簡瑤滿身滿臉都是血, 正在吃幹糧,聽到熟悉而陌生的哭聲,她苦笑搖頭,含淚將冷饅頭塞進口中咀嚼。

十月三十這日,是簡瑤的十五歲生辰, 也是那人十五歲的生辰,昏厥的他被抬回紫禁城。

宅院落鎖,再無人煙。

入夜, 羨蓉飛身躍入圍牆內,徑直入了閣樓。

“姑娘,我們走吧。”羨蓉滿眼心疼盯著姑娘手腕上被鮮血浸透的白紗。

“嗯,走吧。”簡瑤回首凝望紫禁城的方向, 與那些故人長絕。

.......

康熙三十一年,大年三十。

安慶府桐城縣西郊。

兩個月前,簡瑤主僕二人來此定居。

她整整耗時三個月籌謀死遁,更是耗費巨資替換了全新的路引身份,如今她是桐城縣新渡鎮土生土長的良家女子,名字依舊叫簡瑤。

離開之前,她帶走了一萬一千零八兩。

一萬一千兩是她買宅子的錢,八兩是房契的稅錢,她與那人斷的一幹二淨,只拿走了她自己賺的銀子,這輩子與他死生都不會再見。

昨日,她用為數不多的銀子在官道邊買下一間鋪子,又買下這坐城郊的青磚小院。

小院座落在桃山下,院子前有一道清淺山溪。

“姑娘,聽春生叔說,對岸竹林住的是桐城名門望族張家的二公子。”

“咿?該不會是大學士張英家吧?”簡瑤隨手抓過一塊石頭丟進淺溪裡。

說起張大學士,與她還頗有淵源。

簡家與桐城張家世代交好,兩家的家訓都挺古怪的,張家女子不為妾,且不外嫁,而是招贅,歷史上大清名臣張廷玉就是桐城張家人。

他的三個女兒全都不外嫁,而是招贅。

而簡氏女同樣不為妾。

簡瑤父親出事前,曾經準備休妻,將她娘吳氏娶為正妻,讓她成為簡家嫡女。

她記得出事前幾日,爹爹高興的多喝了幾杯,醉醺醺說他瞧中了一個人中龍鳳的好女婿,待她為嫡女之後,就去議親事。

爹爹說的好像就是桐城張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