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蘇總管,她跑的太快了,一溜煙就鑽進衚衕裡不見了,我們追不上啊。”

小太監縮著腦袋解釋。

“廢物!”蘇培盛氣的賞了那二人一頓爆炒栗子。

“你們,宅子四周圍牆隔十步必須有人在,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來。”蘇培盛總覺得不對勁,簡氏主僕平靜的可怕。

於是加強了宅子四周的巡邏。

今晚是欽天監選出的圓房吉時,四爺回紫禁城與福晉圓房,爺很快就有嫡子了。

爺若多嘗過幾個女人,定不會如此輕易被簡氏拿捏住七寸。

待爺身邊多出現幾個女人,簡氏定會哭著求著讓爺多寵她。

蘇培盛樂呵呵嗑著瓜子,心裡盼著四爺早些誕下嫡子。

他正歡喜的哼著小曲兒,卻見羨蓉那丫頭挎著包袱哭哭啼啼從垂花門出來。

“怎麼回事?你這是要去哪啊?”

“哎,姑娘說我笨手笨腳,不要我伺候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蘇培盛大喜,太好了,這礙眼的丫頭終於滾蛋了。

“這這這..這都是你的命啊,那你走好,找個更好的主子去。”

“淬!我還不稀罕呢。”羨蓉邊抹淚,邊氣的拔腿就跑。

蘇培盛差點拍手叫好,可那虎背熊腰的丫頭一轉身,他頓時嚇得縮起脖子。

入夜,簡瑤抱著小阿哥淚流滿面。

讓乳母將孩子抱走之後,她來到那人的書房,她房內防身的匕首都被他收走。

他甚至讓人將她的簪柄都打磨的圓潤光滑,她用的杯盞碗碟都換成了純金的。

她在書房暗格裡取出他為她雕琢首飾的銼刀,將帕子塞進口中,忍著剝皮劇痛,將手腕上的刺青割下。

左手腕一整圈的面板都被割下,她疼的忍不住發抖,只要有這道恥辱的枷鎖,她這輩子都無法站在陽光下。

今日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也不會再留在這煉獄裡生不如死。

她的心也跟著割碎,她用手指蘸著自己的血,在宣紙上一筆一畫留下絕筆,尚帶著體溫的人皮隨意丟在桌案上。

暗格裡藏的虛假的婚書,他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在嘲諷她的愚蠢。

簡瑤用血將自己的名字抹掉,可無論鮮血如何塗抹,她的名字就像刺一般狠狠紮在她心口。

最後她像剝皮般,將自己的名字從婚書上剜去,那一瞬,她的心也跟著戳出洞來,千瘡百孔的活著。

她含淚回到內室。

換了一身衣衫,她忍淚開啟屏風後的木箱。

用箱子裡厚實的黑布遮住門窗之後,她又從箱底暗格裡取出羨蓉準備好的一副染血的新鮮骸骨,套上她的衣衫和首飾。

都結束了,簡瑤端著燭臺,最後掃視一眼這間熟悉的屋子,房內裝滿她留下的痕跡,她為他做的衣衫鞋襪,她為他寫的家書,全都是恥辱的嘲諷。

她絕望閉眼,點燃幔帳...

紫禁城乾西四所內,胤禛著一身紅色寢衣,愈發魂不守舍。

奴才們在鋪喜床,他不由想起與簡氏完婚那日,她被鋪滿床的花生紅棗膈得嬌聲嚶嚀。

不知這個時辰她在做什麼,她該在陪著暉兒吧。

待完成圓房責任,他想立即回去陪她,今日不知為何,他前所未有,甚至不受控制的瘋狂想見她。

耳房內,四福晉那拉氏穿著牡丹紋朱紅寢衣,絕望看著染血的月事帶,滿目猙獰。

“嬤嬤,把秋蟬開了臉,一會讓她代替我伺候四爺。”

“福晉,您身子不大對勁,雖初次來月事會有異常,可您這淋淋漓漓一個多月,怎麼看著像下紅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