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兩,不能再多了,就唱你前幾日在廚房裡哼的那首曲子即可。”為了巴結太子爺,秋掌櫃咬牙下足血本。

“這……”簡瑤開始動搖,秋掌櫃實在給的太多了,那可是六百兩啊,她距離買下宅子又近一大步。

“那..成,但我必須蒙面唱,需隔著屏風,一曲唱罷,我需立即離開。”

“成成成,姑奶奶你快些去吧。”

秋掌櫃迫不及待將六百兩銀票塞到簡氏手裡。

簡瑤捧著銀票兩眼發光,當即蒙了面,跟著秋掌櫃來到三樓一處雅間內。

“簡氏,一會唱完,你就從你身後的隱門離去即可。”

“你要何樂器伴奏?琴瑟琵琶還是箜篌笛蕭?”

“琵琶。”簡瑤謹記這輩子只能為應真撫琴的諾言,選擇她另外擅長的琵琶。

“成。”

……

雅室內,胤禛如坐針氈,怒不可遏,面色卻愈發沉靜若水,恨不能立即散宴,追去廚房問她為何要拋頭露面在外,問他到底哪裡薄待過她?她要這般不顧體統拋頭露面謀生?

此時雅間隔扇被移開,露出隔扇後一座奢麗華貴的雲母屏風。

琵琶弦動,聲如泉水叮咚, 又如春風拂柳, 曲調婉轉,聲聲若天籟,指尖流轉間,熟悉的聲音婉轉如鶯,令人陶醉其間。

聽清楚熟悉的曲調之後,胤禛面色一沉,心中愈發氣憤,待聽清楚曲詞之後,卻無奈的湧出一股無力和愧疚感。

屏風後,簡瑤一想到六百兩銀子入賬,音色都忍不住帶著喜悅之情。

她又想起來自己唱的是後世那首有名的略帶閨怨愁緒的《戲文說》,於是收斂喜悅。

“戲文說——紅顏總嘆薄命,公子幾番多情,帝王身不由己,新詞再添舊愁,嘆幕落又幕起。

唯有那看客清醒,戲文說——相逢難逃別離,姻緣斷情難續,殷勤多是假意,人心道不明。

初聽只當戲,再聽已是曲中人,唯留餘音空嘆,訴不盡是曲難散,是情難斷,是命難算,還是此心難安...”摘自《戲文說》)

佳人未見真容,只一展歌喉,婉轉動聽就讓人心醉神迷。

太子是個性情中人,一雙眼睛盯著隔斷視線的屏風始終捨不得離開,目光愈發痴迷。

三阿哥亦素來風月中人,此時已然激動的站起身來,想鼓掌喝彩,卻捨不得打斷美妙絕倫的歌曲。

眾人正意猶未盡之時,動人歌聲卻唱到咽處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佳人為何不繼續彈奏?”太子還是忍不住起身,繞到屏風後,可屏風後卻再難尋覓佳人倩影。

“回太子爺,那女子是致美齋一個容貌醜陋的灶下婦人,著實汙不得貴人的眼。”

秋掌櫃有些後悔,太子爺方才痴迷的樣子讓他暗暗心驚,就怕自己一念之私,害了簡氏。

此時見太子與三皇子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忙不疊的替簡氏找補。

“哦。”聽到方才只是個醜陋的婦人唱曲,胤礽不免失落,興趣缺缺轉身。

“賞。”胤禛板著臉,隨意摘下腰間玉佩丟給蘇培盛。

太子詫異挑眉,沒想到素來冷情的四弟竟也為方才的歌曲動容,竟罕見的給了賞賜。

“好好好,如此動人歌喉著實該賞。”

太子笑著摘下扇墜丟給奴才,三阿哥也跟著賞了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