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舉行過笈禮,猜想四公子此舉該是禮儀流程,於是乖乖配合。

胤禛將散落的青絲攥在掌心,親自替她挽發,他並未學過如何替女人挽發,她是第一個。

此刻他湧出莫名的懊惱與遺憾,只能手法生疏的替她編滿人男子的發辮,將發辮盤起,用桃木簪固定。

簡瑤看著鏡中不倫不類的發髻,頓時哭笑不得,看來四公子該是頭一回替女子挽發。

女子及笄需加簪三次,初加是木簪,意味著笈禮的女子即將成年許嫁。

二加則需摘下木簪,簪金釵,寓意長輩對女子的祝福,而最後‘三加’的是釵冠,意味著女子將來需賢德明理,主持中饋,戴其冠必承其重。

窮鄉僻壤的小鎮壓根買不到華麗的釵冠,是以只能勉強湊出一支成色極差的碧璽寶石發簪。

“簡氏,你爹孃可曾給你準備小字。”

簡瑤搖頭,表字並非乳名,漢人男子二十弱冠之年與女子十五歲許嫁舉行笄禮時,才會由長輩取小字。

比如唐寅,字伯虎,大清名臣張廷玉,字衡臣。

“公子,回頭我讓二叔取小字,再與您說。”

“可。”

行了笈禮之後,簡瑤忐忑換回自己的囚犯,洗盡鉛華,將金簪和寶石簪子放回梳妝臺,暫回四公子給的第一支桃木簪。

“嗯?不喜歡?回頭買更好的給你。”胤禛看簡氏簪回桃木簪,有些詫異。

“我更喜歡這支簪,這是爺親手做的,我都瞧見了,這支才最珍貴。”

簡瑤晌午在馬車裡練字的時候,就看見四公子在用刻刀篆刻木頭,她心中還在慨嘆四公子博學多才還會當木匠,原來是給她做發簪。

她豈能不感動,但也只是感動而已。

富家公子悲天憫人,心血來潮救風塵的故事她看膩了。

憐憫並不是喜歡,更算不上愛,她若因此感動的愛上對方,只能淪為倒黴的戀愛腦。

“公子,可要姐姐來暖床?”

“不必。”

蘇培盛忽而笑嘻嘻湊上來:“還是你來吧,你姐姐從來就沒伺候爺暖床過。”

簡瑤懵然,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多疑,怎麼蘇培盛說的話像在解釋什麼似的。

“可我月事在身不方便。”她打定主意推辭。

“無妨。”四公子幽幽開口。

簡瑤閉嘴,開始伺候四公子脫衣就寢。

擔心四公子嫌棄她衣衫有味,簡瑤特意換上了蘇培盛準備的素白寬袍。

換好寬袍,她才發現這衣衫忒不正經。

衣襟都開衩到肚臍眼了,長度直到膝蓋,水紅的肚兜壓根遮不住。

也罷,熄燈後誰也瞧不見誰,可她卻不知,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的眉眼與那讓人心跳狂亂的裝束,他全都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