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半,“買菜團”在醫院西門集合完畢,一個接一個從移動梯下到方沙城時,神衛長把一封厚厚的書信鄭重其事地交到魏璋手中。

魏璋望著空白的信封詫異地問:“給我的?”

“是鄭國公夫人的貼身女使送來的拜貼,”神衛長一字不漏地稟報,“她還在那邊等回信。”

魏璋從信封裡抽出拜貼,一目十行地看完,拿出手機撥號:“邵院長嗎?我是魏璋,鄭國公夫人遞來拜貼,正午,哦不對,中午會送兒子趙潛的藥費診藥的米麵糧油。”

“為了報答飛來醫館對趙潛的救命之恩,還會送來已經殺好的牛五頭、羊十五頭、豬十頭、雞鴨鵝各五十隻,全都已經去毛分割好。”

“還有山珍海味之類的各十箱,希望飛來醫館不要拒絕。”

邵院長聽魏璋說話,終於明白鄭院長說的“就像一切都安排好”,經常會有缺什麼就出現什麼的巧合,現在……這巧合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了,真神奇。

魏璋的手機裡傳出邵院長的決定:“你們先別去國都城。”

“哎,邵院長,國公夫人的女使在等您的回信。”

十分鐘後,邵院長拿著蓋好印章的回信交到魏璋手裡:“我已經通知保科長,中午以前他們會把移動梯改成傳送帶。”

“是。”魏璋再次下到方沙城,互相見禮後,把回信交到國公夫人女使的手中。

國公夫人女使收好回信後再次行禮,恭敬有禮地轉告:“主君召集了一大群工匠從昨夜開始,在鋪國都城到方沙城的加寬石板路……”

“主君說,少則七日,多則十日,必定能鋪好。”

魏璋點頭示意,目送女使離開後,轉身就搶了王強的望遠鏡從移動梯爬上去,一直跑到醫院東門,從望遠鏡裡看,果然!

“還給我!”王強跑到魏璋身旁,作勢要搶。

魏璋把望遠鏡還給王強:“好說。”

王強立刻用望遠鏡眺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草,基建狂魔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吧?”

望遠鏡裡,四臺人力夯土機正結結實實地軋著地面,每隔一段時間,人力會輪換;而在夯到結實後,就有另一組工匠從馬車牛車上抬石板,平整地放在夯平的泥土路上。

所有的車和人都是滾動又高效的,只一個晚上就已經鋪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不愧是基建狂魔的老祖。

“買菜團”還沒出發就原地解散,每位團員還都挺開心,畢竟之前去大郢國都城都憋得厲害,想來大鄲國都城應該也差不多。

……

正午時分,鄭國公夫人的馬車牛車隊滿載著米麵糧油、山珍海味和各種肉類,終於穿過方沙城破敗不堪的城門,轉而直奔城西南。

當鄭國公夫人一行浩浩蕩蕩到達醫院西門下方的方沙城時,已經下午一點。

保科長的液壓叉車、志願者們的液壓轉運車等都已經就位,而連線上下的傳送帶也已經安裝除錯完畢,邵院長和金老在醫院西門,魏璋和王強在下方的方沙城。

豪華的、帶有國公府徽記的馬車停得非常穩當,馬夫放好馬凳,女使伸手撩起擋簾,護著鄭國公夫人下了馬車,排在後面的十六輛馬車上都有人下車。

下車動作整齊劃一,每位女子都帶著帷帽,風沙吹過,帷帽紗輕輕浮動,似乎都帶著仙氣。

下過人的馬車都紛紛駛離,排在後面、格外寬敞的大牛車上堆得滿滿當當。

魏璋粗略一掃眼,只覺得來信上寫的可太保守了,立刻上前:“鄭國公夫人請。”也就是低頭意思一下,跪是絕對不可能跪的。

鄭國公夫人從寬袖裡取出一份清單,立刻有女使雙手接過,呈到魏璋手中。

魏璋接過清單,用清晰的大鄲語介紹:“煩請把米麵糧油都搬到傳送帶上,每隔裝一份,等全部清單完畢,邵館長會給詳細的收禮單並蓋飛來醫館的戳記。”

女使離開傳話,很快國公府的僕從們開始往傳送帶上搬大小不等的麻袋。

說來也怪,太多大鄲人被移動梯和傳送帶驚訝感慨,偏鄭國公夫人連嗓音平穩,只是極有禮貌地問:“不知能否見吾長子趙潛?”

邵館長凡事有預案,家屬想見病人天經地義,前提是病人病情允許。

於是,魏璋取出手機點開微信發出影片邀請:“喂?鄭國公夫人帶了很多米麵糧油和各種食材,現在只要見一下趙潛。”

“嗯,是的,病人家屬情緒穩定,理智有分寸。”

魏璋說完,又提醒夫人:“趙潛臉上的傷挺重,需要盡快擇期手術,現在顏面部腫脹,您可能認不出來。”說完,就把手機放到她面前。

鄭國公夫人被手機裡的影像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掀起帷帽的雙層紗,聲音顫抖起來,似乎瞬間失去了相見的勇氣:“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