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駕到 你猜?

時間倒退一些, 晏敦和梅敬竹兩家的馬車隊,前後回到國都城,兩家住得很近, 只隔了個街坊,確切地說, 只隔了一道坊牆。

於是, 兩家馬車從不同城門進入,幾乎同一時間停在各自的家門口。

受到各自家眷喜出望外的歡迎後, 回家沐浴更衣, 立刻起身趕往長信宮, 又幾乎同一時間到達宮門外。

“喲, 晏老兒,這麼巧?”梅敬竹邁著方步, 悠閑地像逛集市。

“呵。”晏敦愜意地享受行動自如的快樂。

“你猜, 齊王殿下現在是什麼情形?”

“禮部肯定準備挑選齊王妃、建齊王府這些事情;刑部分成兩派為秦王死因吵得不可開交, 但沒人願意建頭功;至於官糧摻沙這件事情足夠讓三司翻個底朝天……”

一件件都是大事,都需要許多人手, 最關鍵的是“能獨當一面”的能臣忠臣來坐陣。

也因為每件都是大事, 本該徐徐圖之,但眼下形勢比人強, 留給齊王殿下的時間所剩無幾。

“所以,咱們趕緊去看熱鬧。”梅敬竹等不及了。

晏敦趕緊跟上,萬萬沒想到, 兩把老骨頭在廊下走得飛快,忽然就被鄭國公攔住。

“鄭國公,您這是……”晏敦楞住。

“能和本王說說飛來醫館麼?”鄭國公有些猶豫但似乎又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梅敬竹想了想:“飛來醫館可是三日三夜都說不完的好地方!”

鄭國公瞧了瞧四下裡,小聲問:“去飛來醫館求醫, 需要什麼文書?還是需要齊王殿下推薦?是不是要像大長公主那樣備下厚禮?”

晏敦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馬車出行,帶上病患和米麵糧油,投一封拜貼即可。”

“對了,飛來醫館與大鄲任何地方都不同,不要行禮。飛來醫館館長姓邵,還有一位坐著電動輪椅的老者,自稱譯語人,非同小可。”

“他們都很和善,不,醫者們都和善,盡管去就是。”

鄭國公這才放心:“多謝,不叨擾了,請。”

兩把老骨頭繼續向文德殿走,直到候在殿門外聽宣,才知道事情要複雜得多。

事實上,晏敦和梅敬竹兩人只猜對了三分之一,齊王殿下在今日早朝時,忽然命令魏國公和鄭國公兩人負責核對戶部庫房裡為“燎祭”準備的所有貢品。

此令一出,群臣裡有不少官員的臉色驟變,這……

臉色最難看的自然就是戶部官員們,個個呆若木雞。

本來官場裡利益勾連、盤根錯節,應該在此刻上演“官官相護”的戲碼,但今日參加早朝的官員們從點卯開始就發現,長信宮值守和巡邏的衛士又換了一批,包括守在文德殿外的全是生面孔。

這種陣仗與晉王束手就擒的那日一樣,整個國都城全都由鄭國公和魏國公兩家把持著,誰敢第一個站出來明著或暗著阻止“查庫”,就會成為“儆猴的雞”。

而此時,大殿裡的秦王黨、晉王黨、孤臣和牆頭草們,互不信任還互相猜忌,並再次被齊王殿下的“突襲”打個了措手不及。

昨日剛“變了天”,現在……戶部尚書只覺得腳下的地面在震動,眼前一黑,毫無徵兆地暈倒在地。

文德殿群臣皆驚,只有齊王不慌不忙,探了戶部尚書的鼻息、頸側和手腕,然後說:“無妨,只是暈倒,想來是未進早食的緣故。”

“來人,去取兩塊胡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