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王死了以後,晉王在文德殿橫行慣了,忽然被自己皇叔當眾提醒,臉皮非常掛不住。

文武百官連大氣都不敢嘆。

“晉王殿下,本王身為知大宗正司事,已先行調查並確認信物,確認無誤,所以先行接十三皇子鄭鴻回國都城,在他府邸建成以前,暫住本王府中。”

鄭國公一臉痛心疾首:“晉王殿下,您看看小十三這滿臉滿身的傷,加害之人其心可誅!”

晉王的臉色變了又變,但到底立刻作出反應,和顏悅色地上前一步:“十三弟,這些年你去了哪裡?為何音信全無?就連父皇生辰都沒參加過一次,為兄的可要好好數落你。”

魏國公和鄭國公分列兩旁,而告假許久的禮部侍郎寧溫書今日也銷假上朝,就站在他們身後。

趙鴻的眼淚立刻在眼睛裡打轉:“啟稟皇兄,父皇生辰不敢忘記,但每次返回國都城的途中都會遇襲受傷,後經父皇特許改成送生辰賀禮。”

如果說,前幾日的晉王像披著麵皮的兇獸,那今日就是撕掉臉皮、露出滿嘴尖牙的惡獸,一步一步走向趙鴻,站在高位的陰影將他籠罩。

彷彿下一秒就要把趙鴻生吞活剝。

鄭國公再次提醒:“晉王殿下,朝會事務繁多,還請盡快草擬封王文書,免得耽誤正事。按大鄲律,皇子滿十六長成,按品行德性取名封王,這是常理。”

“殿下,大鄲以仁孝治國,兄友弟恭才是天下之表率。”

晉王哪會不知道鄭國公和魏國公的打算?這倆老狐貍就在借眾臣給自己施壓,趙鴻封王只是第一步,不知道還有多少後招等著?

他們真當自己傻嗎?!

晉王向來白晰如玉的臉龐,緩緩泛紅,直到耳緣都紅得明顯,面對鄭國公和魏國公的注視,對峙許久,忽然想到了大長公主的那句話,臉龐退紅,堪稱兇惡的眼神又收斂起來。

“鄭國公,本王與十三弟許久未見,實在相見恨晚,為表示兄長情誼,讓本王替小十三好好尋一個封號。”

文德殿的文武官員心裡明鏡似的,晉王面對魏國公和鄭國公的攻勢,後退一步,從拒絕改成拖延。

如果讓晉王拖成,就錯失了這再好不過的機會。

然而,鄭國公是塊老薑,微微一笑:“晉王殿下有這番心意,本王甚是心慰,不過名號已經著禮部擬好,請殿下過目。”說完,從寬袖裡取出一份紙卷遞過去。

晉王從半夜得知夜襲大長公主府和地坑院失敗就心氣不順,上朝後更是壓著怒火,還沒能肆意發作,就被魏國公和鄭國公兩人施壓要給趙鴻封王。

用大鄲律、滿朝文武和權位施壓,步步緊逼,實在欺人太甚!

晉王拉了臉,雙手負在身後:“鄭國公,魏國公,文德殿這麼多事務要處理,那邊堆起的奏章要批閱,你們就一定要用封王這樣的小事來幹擾朝政麼?”

鄭國公只問一句:“晉王殿下,你是真不接?”

晉王坦然對視,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神色。

鄭國公從寬袖裡掏出另一份紙卷,高聲說道:“本王身為知大宗正司事,現宣讀先帝遺詔!”

嘩啦啦一下,文德殿內跪了滿地大臣,包括十三皇子趙鴻,只有晉王像棋杆一樣站在大殿前面,滿臉錯愕。

遺詔?竟然有遺詔?!

一剎那,晉王完全失控怒吼:“鄭國公,你偽造遺詔,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