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嘴角向下:“淑貴妃,梅敬竹六十二因病告老,每日纏綿病榻,只怕有心無力。”

“戚修明。”淑貴妃的手勁不僅沒松,還將簪尖更用力地抵著明妃。

晉王的眼睛微微一眯:“戚修明去年參加圍獵,摔下馬背,現在半身不遂。”

“晏敦。”

“淑貴妃,晏敦因為痰喘病早就不理政事了。還是本王替淑貴妃指派人選吧。”

“晉王殿下,你把我當三歲孩童哄呢?”淑貴妃略一施力,明妃頸側的血流得更多,兩張遲暮的臉因為憤怒和恐懼,顯出同樣的猙獰模樣。

只不過淑貴妃顯得面目可憎,而明妃顯得楚楚可憐。

“寧溫書!”淑貴妃咬牙切齒地選人。

其他妃嬪們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可偏偏這種情形之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甚至不能輕易動彈,每分每秒都格外難熬。

晉王輕嗤一聲,嗓音仍然溫潤平和:“淑貴妃,寧溫書是禮部侍郎,沒道理讓他做刑部的事。更何況,寧溫書作為使臣去了方沙城,至今未歸。”

淑貴妃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忽然鳳目圓睜,悲嚎出聲:“晉王殿下真是好謀劃,可以替秦王申冤的大臣個個都被你們算計完了!”

晉王眯起雙眼,微笑的面具有了裂紋:“淑貴妃,謀害朝中大臣是什麼罪,誣告本王又是什麼罪?你還分得清麼?”

春禧殿正在對峙時,晉王只一個眼色就已差人離開後宮,去文德殿附近的廊下尋人,淑貴妃挾持明妃要查秦王死因的驚天訊息,立刻傳遍長信宮。

後宮是外臣禁地,就算官位如太子太傅,司空,司命等位高權重的大臣,也不是進入。

但此事非同小可,不多時,大臣們聚集在文德殿旁的朝陽閣,七嘴八舌,真正的群龍無首,一盤散沙。

偏偏這時,閣外傳來內侍的稟報聲:“稟,使臣寧溫書派寧家家僕送來書信一盒。”

“寧溫書人呢?”禮部曹尚書急忙問。

“稟曹尚書,寧家家僕說盒中有飛來醫館館長的回信、寧侍郎給曹尚書的書信,還有寧侍郎給二位殿下的書信……”

曹尚書把書信盒還給內侍:“還楞著做什麼,直接送去給晉王殿下過目。”

“是!”

於是,寧溫書的信盒像憑空落下的救命稻草,被送進春禧殿中。

殿中所有人都聽到內侍的通傳:“啟稟晉王殿下,禮部侍郎寧溫書派家僕送來書信一盒,請殿下過目。”

只是一瞬間,明妃的女使和乳媼不顧一切地撲向淑貴妃,奪金簪、摁倒。

內侍們一擁而上將淑貴妃拖開,捆綁妥當。

嬪妃們嚇得心突突亂跳,趕緊嚮明妃圍攏,有個眼尖的忽然大喊:“明妃娘娘出血啦,好多血!”

“來人,快傳太醫!”

一時間 ,拿帕子壓迫止血的、扶明妃的、押淑貴妃的……登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