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醫院回不去,根本不敢想。

金老的手指來回輕點,這可怎麼辦?又能怎麼辦?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雙眼從厚厚的鏡片後面盯著魏璋。

魏璋被金老異樣的視線盯得心裡發毛:“爸,你幹嘛?”

“你上次除夕夜怎麼就能猜到我們會回去?”金老的指尖來回搓,“兩個孩子本來就在,榮華是無意中闖來的,只有你是主動跟來的。”

邵院長被金老這麼一提醒,也盯著魏璋。

魏璋嘿嘿:“這個系統明顯是來幫忙的,醫治能扭轉局勢的病患,改變大郢的衰敗頹勢,任務完成以後就能回去。有五成可能,我就敢賭一下。”

“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邵院長追問:“現在呢?”

魏璋掰著手指點:“不給無限藥房和宿舍這些任務,也就是說這次的時間比大郢短得多……”

“當然,也是因為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地幫助,僅傷寒一項就保住了幾萬生命,更何況爆破組還改了河道,一場水患能帶走無數生命。”

“這絕對不是完成任務,是超量完成。”

邵院長伸手:“我贊成賭一把。”

金老沒反應過來:“賭什麼?”

邵院長想了想:“所有車輛回醫院停車場,醫學資料、教具模型也都留給他們,爭取早日讓醫院裡的大鄲病患康複出院。”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魏璋一眼。

是的,這貨讓自己多寫了好幾份報告,安置他的時候也特別傷腦筋,現在是金老的寶貝兒子。

魏璋一臉無辜。

邵院長主意一定,在“飛來醫館大群”裡發一條又一條訊息,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多、快、好、省,救治大鄲病患。”

於是,第二天,術後闖過重重難關的帝師賀延年,開始接受床上複健。

在經歷了顱腦、四肢骨折和顏面部矯正手術的趙潛,闖過了一道又一道難關後,終於處於穩定康複期,口腔科醫生給他做牙模,準備裝脫卸式假牙。

位於城東的臨時醫院,繼續接收每天趕來看病的國都城病患和家屬。

飛來醫館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麻醉科複蘇室裡,生命體徵平穩多日的手術病人,逐步轉移到急診留觀或搶救大廳;急診處於康複期的病患,也逐步出院。

之前被緊急從滑州送到醫院的病患,需要剖腹産的孕婦們也都康複出院了。

轉眼就到了四月二十八這天,急診搶救大廳就只剩賀延年和楊功。

賀延年開始下床行走。

而楊功也被醫護們從鬼門關強行拽回來,血氣血氧都恢複正常,整個人雖然瘦了一圈,但精神非常好,吃嘛嘛香,恨不得一天吃八頓。

邵院長和金老在搶救大廳轉了一圈,兩人嘀咕,不知道鄭院使和太醫們現在滑州怎麼樣了?

滑州的傷寒病人們有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和治療?

正在這時,邵院長的手機傳出影片請求聲,接通後看到王強的臉:

“邵院長,醫院西門有一群人求見。”

王強的手機換了一個角度,身後真有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風塵僕僕的鄭院使。

邵院長有些納悶,這些太醫們不回國都城太醫院,直奔這裡是幾個意思?

金老湊過來問:“所為何事?”

鄭院使立刻像看到了大救星,趕緊解釋,李知州派了滑州的舞團跟到這裡,要向馳援滑州的所有人獻舞。

邵院長想了想:“行,我來通知他們。”

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做。

兩刻鐘後,去滑州的醫護、志願者、大廚等所有人,都站在醫院西門的大斜坡上,隨著樂工們一陣又一陣鼓點,二十四位撐傘的男女舞伎踩著雲步走向斜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