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尤其是正午時分常常熱得汗流浹背,受傷再加上汗水浸漬傷口,不及時妥善處理很容易發炎。

發炎後如果沒有對症的抗生素,往往會有區域性潰爛,甚至更嚴重的後果。

但在這裡完全沒關系,因為120搶人團隨時隨地處理傷口。

只有一點讓人難以忍受,穆醫生和王蓓護士手裡的消毒液沖洗傷口時,實在太疼了!

但效果也顯而易見,三天下來,天武軍掛彩的軍士們,沒有一個傷口發炎,都恢複得特別快。

以至於,天武軍的焦指揮使數次想索要處理傷口的消毒液,話到嘴邊又忍住了,畢竟,飛來醫館的所有物品都有價無市,不能儹越。

溫水利使帶人全程跟隨,不論是山頂還是林地最低處,甚至跟到爆破安裝點……總之,飛來醫館的一切都前所未見,必須好好記錄,到時向陛下彙報。

日出到日落,天黑到天明,一群人為著同一個目標奔忙,實在困得不行就眯一會兒,吃飽喝足再繼續幹活。

不僅如此,爆破區域的隔離、洩洪區域的居民疏散工作也順利完成。

終於在第五天的清晨,晨光給厚重的烏雲鑲了一層金邊,風很大,每個人都覺得悶熱。

一切都為了安全,水利使眾人在附近的山頂上盯著河堤。

天武軍的軍士們在附近各高點巡邏。

郭工要在大雨傾盆前炸開一段河堤,所以飛了無人機做最後的檢視,以防有人誤入這個區域被大水沖走。

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能有半點閃失!

很快,天空落下稀疏的雨點,一切準備就緒。

無人機在飛到最後四分之一圈時,郭工說話破了音:“魏璋,有人!還不止一個!”

爆破團隊的每個人都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直沖後頸,家人們,誰懂啊,爆破前發現有人闖入!

天武軍,你們一個個濃眉大眼的,到底是怎麼做巡視的?!

魏璋立刻通知焦指揮使和副指揮使:“西北角山林裡有人,正往東南方向逃躥!你們到底是怎麼清場的?”

天武軍士們也一身冷汗,怎麼回事?!明明巡視至少三遍了!連大型動物都驅趕了,怎麼還會有人?!

郭工盯著無人機顯示屏:“六個人,穿大鄲衣服,兩名女子,四個孩子……”強行嚥下一萬字髒話,幸虧發現了!

有無人機的指示,天武軍士們憋著一口氣在樹林裡飛奔,足足用了兩刻鐘才把六人都摁住。

要不是無人機還在上空飛著,軍士們早一頓拳腳伺候了,個個磨著牙,怒火中燒,兇神惡煞地盯著嚇得直哆嗦的六個人,大吼出聲:

“各路都已經封了,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從磕磕巴巴的回話才知道,他們是鄰縣一路逃過來的,完全不知道最近的禁令。

……

衛河滑州段上游,大雨傾盆,水面飄著一陣又一陣水霧,嘩啦啦的吵得厲害。

滑州府李知州,鄭院使,捧日軍楊功和軍士們,穿著蓑衣戴著鬥笠,望著河水慢慢上漲,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再漲河水就要淹沒滑州府了!

鄭院使急得原地團團轉,飛來醫館向來說到做到,為何還沒聽到爆炸聲?

不對,這裡誰也沒聽過爆炸聲,會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地動山搖?!

李知州望著鄭院使,好幾次欲言又止,再看向淡定的楊功,心裡七上八下的,飛來醫館物品如此神奇,肯定言出必行對不對?!

楊功望著慢慢上漲的水位線和開始漏水的麻袋,一咬牙:“飛來醫館說到做到,孝縣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但我相信他們!”

“弟兄們,為了滑州府,我們拼了!”

“拼了!”軍士們繼續挖土裝麻袋,能多堆一包是一包,多一包也是好的。

在觀望的不止他們,還有城中還算健康的百姓們,拿著耙犁和自家僅剩的麻袋,推著獨輪車往河堤這邊聚攏。

“李知州,我們也來!”

“不行!你們都退後!去城中高處!萬一決堤,會被大水沖走的!”李知州和鄭院使苦口婆心地勸。

正在這時,大地微微顫動,沉悶的聲響一聲接一聲,彷彿誰在地下放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