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寧溫書拿出一隻錄音筆,把剛才這段對話重播了一遍。

蕭益和副使驚駭莫明,差點站不住,這怎麼可能?!

這,這,這……又是飛來醫館的器物?!

寧溫書收好錄音筆:

“蕭主使,人證物證俱在,大鄲仁至義盡,若北狄顛倒黑白,執意進攻,大鄲也可以像二十多年前那樣殊死一戰!”

“我們有飛來醫館的幫助,你們北狄有什麼?!”

偏偏就在這時,三輛馬車從屋舍區經過,不是別人,正是地坑院大病初癒的孩子們去飛來醫館複查。

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帷裳忽然掀開,頭發眉毛臉龐都白如月光,雙眼粉紅色的小女孩子,詫異地望著蕭益和副使,驚訝地問裡面的潘嬸:

“這就是使團嗎?”

潘嬸趕緊放下帷裳:“月兒,不要隨意張望。”

三輛馬車離開城南,向城西駛去。

蕭益和副使瞳孔地震,硬撐著廊柱的手抖個不停,身不由己地癱坐在地,望著馬車的眼神都呆滯了。

怎麼會?!

怎麼可能?!

蕭益絕望了,派人慫恿秦王晉王夜襲地坑院,收到的訊息是月兒身中兩箭必死無疑。

她怎麼還活著?!

真的天助大鄲?!

寧溫書知道北狄使團裡有不少響當當的狠角色,蕭益是主使,副使是耶律儕,蕭氏和耶律氏是北狄最負盛名的兩大家族。

但很明顯的,寧溫書看到了他倆臉上掩藏不住的震驚和絕望,奇怪,剛才過去的三輛馬車是回飛來醫館複查的孤兒,這有什麼能讓他們驚恐的?

北狄重臣怕大鄲孤兒?

離譜到說出去都沒人信的程度。

思來想去,寧溫書作為人形監視器,還是把這個意外記錄下來,交給定時來到城南的神衛手裡。

覺得不可思議的不止寧溫書,還有北狄使團的其他人。

蕭主使和耶律副使都是徵戰沙場的北狄壯士,馳騁沙戰出生入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是他們為什麼一副驚恐絕望的神情?

主使副使是使團的主心骨,他倆慌成這樣,使團眾人也跟著驚慌失措,因為不知道為原因,反而更加慌亂,很快就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寧溫書趁機正色:“這是飛來醫館的號牌,每人一個,一個時辰後,飛來醫館的醫仙們會來城南為你們診治。”

“當然,如果你們拒絕也行,但橫死大鄲的罪責,我們不擔。”

“同樣的,如果你們拒絕治療,自簽一份重責免除文書,簽字畫押即可。”

“來,左邊領號牌,右邊有紙筆,可以來寫免責文書。”

使團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主使和副使……

蕭益和耶律儕猶豫再三,還是去領了手環牌。

使團其他人早就被傷寒嚇得夠嗆,見主使副使都領了手環牌,一擁而上,生怕領晚了就沒了。

早有文書按使團花名冊逐一登記,填寫號牌,方便抽血和治療。

號牌領好後,寧溫書又重申了一遍號牌不要交換,回各自屋舍躺好,等待飛來醫館醫仙們的檢查。

……

查出十九例傷寒,醫院檢驗科算不上如臨大敵,也格外小心。

而紮根在檢驗科的趙凝,經過這些日子的旁觀和學習,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三千小世界”有了真實的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