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傷寒 “大鄲這是打算與北狄開戰?……

昨晚, 寧溫書一直不停收到神衛傳來的訊息,連蕭益一行人誰先暈倒都知道,只是確定他們人事不省以後, 他帶著隨從美美地睡了一覺。

天剛矇矇亮,寧溫書就帶著隨從, 一路特別吵鬧地找人, 找得那叫一個“演技炸裂”,那個憂心忡忡啊, 那個心急如焚啊……

不出一刻鐘, 整個方沙城都知道北狄使團有人夜半出逃。

蕭益作為使臣自然聽得懂大鄲語, 見寧溫書越來越近, 立刻爬起來,可萬萬沒想到, 伸手一撐, 撐的不是隨從的肩膀就是腿, 二十人亂七八糟地倒了一斜坡。

即使北狄民風彪悍,不像大鄲這樣守禮, 但人都怕比較, 相形之下,這副模樣還真是粗魯無知。

蕭益伸腿連踹三人, 吼道:“再睡老夫剁了你們餵狗!”

忽啦啦一下,所有人都被嚇醒,懵懵地半坐著, 有些人能回憶起來,有些人就像痴傻了一樣。

寧溫書看到斜坡上的人,演技又上了一層樓:“蕭主使!找到蕭主使了!”

禮部官員從沒覺得接待使團能這麼有意思,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等他們看清斜坡上奮力起身的“夜行二十人”, 一個個憋笑憋得咬牙切齒,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但肩膀還是顫個沒完。

是的,方沙城雖然相對缺水,但奇怪的是有蚊子,而且蚊子個兒大,叮人也特別厲害。

“夜行二十人”,凡是外露的面板,清一色全是大紅疙瘩,額頭、臉頰、鼻尖、手背、手指……唉,都腫了,個個像豬頭。

二十人感受到禮部官員異樣的眼光,後知後覺地有些癢,癢這個念頭一起,視線再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剎那覺得全身都癢,越來越癢。

所有北狄人都開始猛抓,配上半臉大鬍子和蓬亂的頭發,再加上手背胳膊上過長的汗毛,活像一群大馬猴撓癢癢。

“啊呀呀……”寧溫書驚得瞪大了雙眼,趕緊奔上斜坡雙手摻扶,“蕭主使,啊呀,呀呀呀……您是蕭主使嗎?”

“哎呀,不好,認錯了,您是副使吧?”

“蕭主使啊,本官昨日離去時再三囑咐,不要離開城南,更不要進飛來醫館,您這是,哎呀……”

“哎呀,就是因為方沙城晚上蚊子多嘛。”

“諸位,諸位,聽本官一言,不要抓,不能抓啊,越抓越癢,方沙城的蚊子相當厲害,紅疙瘩抓破會潰爛的……”

已經晚了,“夜行二十人”臉上胳膊上手背上都抓出了血痕。

“蕭主使,副使,請跟本官回城南區,那裡連蚊蟲叮咬的藥都備好了。消腫止癢非常快,走吧,請上馬車。”

昨天被刁難得夠嗆的禮部官員,內心別提多爽了,一會兒啊,等著,上藥水的時候再好好怠慢一下。

……

五輛馬車停在方沙城南的屋舍區,“夜行二十人”心不甘情不願地下車。

把使團留守人員嚇了一大跳:“主使,副使,你們這是怎麼了?!中毒了嗎?!”

“寧侍郎,方沙城是如何待客的?若主使副使身體有恙,你們該當何罪?!”

寧溫書裝了一天一夜的孫子,面對使團這樣的無理指責,瞬間挺直腰板:“使團諸位,是寧某招待不周麼?”

“方沙城夜晚蚊子厲害,屋內薄紗輕帳防蚊極好,所以才請諸位深夜不要離開屋舍,你們不聽勸阻,半夜離開。此是其一。”

“其二,本官昨晚也再三囑咐,飛來醫館的醫仙喜清靜,不要冒然進入,醫仙救人殺人只在一念之間。你們半夜離開想上醫館,不聽勸阻。”

“這也是大鄲怠慢?!”

“你們顛倒黑白,事非不分,這是汙衊!”

“本官從天亮找到現在,把蕭主使和副使一行人送回來敷藥,你們還要如何?!不要欺人太甚!”

若是以前,蕭益早就一腳踹翻寧溫書,可是從昨日到現在都被飛來醫館種種震驚,尤其是斜坡上毫無防備暈了半夜。

也就是說飛來醫館想殺他們易如反掌,沒動手還是留了餘地,敬畏之心就這麼生出來。

被寧溫書這樣一通搶白,只覺得老臉都沒地兒放,轉而怒視隨從:“住口!”

候在街上的使團集體閉嘴,小心地攙扶“豬頭二十人”回屋舍。

寧溫書轉身低頭的瞬間,眼神變了又變,隨後命人取來鄭院使親配的“花草漿”,親自送到蕭主使和副使的房內,還體貼地送去剛磨好的銅鏡,方便他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