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完全不同的毒 真的能救回來?……

國都城大牢刑亭

相較於其他刑亭的悽厲慘叫和咒罵, 這個圍了最多人的刑亭卻很安靜,刑架上的參政知事整個人都在淌血,卻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蔑視所有人:

“你們能查出來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樣?”

“陛下, 飛來醫館就算他們能救孟鴻才和考生, 也救不了大長公主他們,您知道為何?”

“因為他們同樣是昏迷不醒, 但中的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毒;更何況, 大長公主身體本來就不行, 更加救不回來。”

“趙鴻你從小就是個軟弱的哭包, 就算穿著帝袍也改變不了,怎麼?還不哭嗎?”

“哭啊, 怒吼啊, 亂刀紮死我啊……”

高低不等的火把光亮照著他瘦削的臉龐, 同樣照著景祐帝。

刑部尚書梅敬竹連大氣都不敢嘆,行刑手和獄卒們也一樣, 景祐帝處理政務再怎麼幹練果斷, 畢竟才十六歲。

誰也想不到,景祐帝能如此平靜地說話:

“為你提供藥的黃太醫、放你進入考試大帳的禁軍、日常跑馬的車夫以及其他的同夥, 傳遞訊息的幕僚,悉數被抓,一個都沒逃出城。”

“另外, 你家中藏匿的密信也都被查抄,這幾日奏章大力舉薦的官員也都抓入大牢。他們已經把密信說得清楚詳細。”

“你們費盡心思安插在國都城內的所有人,都已緝拿完畢。”

“孤自小就不斷看人離世一直到現在,生死不分善惡忠奸, 都是命中註定。如果大長公主和魏國公就此離去,孤自當按國禮厚葬,銘記他們對孤的照顧。”

參政知事的微笑有了明顯的裂紋,謀劃了這麼多年,卻在一年之內接連敗露,這麼年輕的景祐帝是如何做到的?!

景祐帝仍然平靜,只是眼角偶爾會稍稍皺一下,吩咐:“來人,帶趙洑。”

很快,趙洑被帶到刑亭,一見到景祐帝就怒目圓睜,在被綁的時候嘶啞著嗓子吼:“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如此輕賤本王?!”

景祐帝隨手抽出禁衛挎在腰側的短刀,架到了趙洑的頸項上,卻看向潛伏在大鄲整整二十三年的參政知事:

“你挑動秦王晉王對立,將大鄲政局攪得勢如水火;策劃上巳節出遊火攻;這次又策劃毒殺國之重臣和未來名醫。”

“若孤是你的君主,不論成敗,必定給你記上大功無數。可是啊……”

參政知事的笑意消散,面上不顯,眼神裡暗藏的恐懼無法掩飾,原本油鹽不浸的模樣,現在卻顯得比紙還要脆弱。

景祐帝開始誅心:“你現在受刑而死,訊息傳回去,哪怕任務失敗,仍是國之功臣,惠及親朋子嗣。”

“孤想知道,設定在大鄲的細作們被一網打盡,你的君主會如何看待並處置你甚至你的家族?”

“畢竟,殫精竭慮策劃,耗費無數財物和人的打點,硬推的晉王沒了,三次暗殺都失敗……孤還活得好好的,大鄲也在好轉。”

“你,你,你……想做什麼?”參政知事被景祐帝盯得毛骨悚然。

“孤會把勞而無功的廢物還回去,買一送一,趙洑也和你一起回去,還有你嚴苛培養的細作們。”

“啊,為了防止你們半路逃跑,來人,手筋腳筋全都挑斷!”

“是!”行刑手立刻執行。

景祐帝安靜地看完全程:“十日後,你們的使節會到國都城,到時孤就把你們當作回禮送出去。”

說完,景祐帝離開大牢,改換馬車,在儀仗的簇擁下回到長信宮。

當晚,景祐帝與魏璋、邵院長、金老打了一個時辰的視訊通話,最後正色:“拜託了。”

……

急診在車隊回醫院以前,再次清空了二樓留觀室,做好了迎接新病人的準備。

等車隊回到方沙城時,意外發現,大鄲工匠們用磚石在城東和城西都鋪出大面積的停車場。

這樣,車輛不論是外出還是回城都非常方便。

晚上六點,急診的搶救大廳和留觀室再次滿滿當當,病人多,醫護更多,檢驗科再次忙出了新高度。

鄭院使和太醫們坐在搶救大廳外的候診椅上,先是焦急又無措地看著醫師們不斷走進大廳,又有護士提著試管盒走出大廳……沒多久又看著大長公主、魏國公、趙凝和妙音先後推去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