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自淨系統 無人知曉的累累白骨(第1/2頁)
章節報錯
無限自淨系統 無人知曉的累累白骨
雖然前置準備還算充足,但邵院長決定還是開始“節水節電和節約垃圾”,畢竟就目前的觀察,大鄲的情形比大郢惡劣得多。
於是,黑暗中的醫院看起來更像廢棄建築,到處透著莫名的陰森感,彷彿隨時能竄出什麼吃人的怪物來。
急診大廳只留了兩盞應急燈,十三皇子趙鴻從搶救大廳借了張陪護小凳子,守在昏睡不醒的刺配人旁邊,向來從容自帶威嚴的臉龐上,難得流露出些許稚氣和難抑的痛苦。
魏璋走過去,遞了瓶礦泉水,擰開紅色瓶蓋給趙鴻:“喝點水,打算守夜的話,再去拉張床。”
趙鴻已經領教過飛來醫館食堂的美味,礦泉水還是第一次喝,只覺得這個水囊精緻又方便,沒有大鄲水囊的皮革味兒,一口水嚥下去還有點甜。
魏璋見趙鴻只喝水不說話,繼續勸: “飛來醫館和大鄲沒有利益糾葛,在這兒你大可放心。”
趙鴻盯著臉上刺了五個字、滿臉胡茬的中年漢子,一言不發。
正在這時,護士長周潔推了一張床,床上擺著十卷薄被,示意魏璋幫忙暫時給他們蓋上。
急診大廳其實冷暖適宜,但人睡著時更容易著涼,蓋個薄被意思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魏璋把薄被逐一鋪開,把被電暈的刺配之人像餃子餡一樣包在薄被裡,一個又一個,包到第三個時,趙鴻也來幫忙。
萬萬沒想到,在包最後一個人時,那人忽然睜開雙眼,茫然又驚恐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沒半點刺配惡徒該有的囂張跋扈。
直到趙鴻站在那人的眼前,居高臨下地俯視。
只是一瞬間,周潔和魏璋就看清了刺配惡徒眼中的驚喜和激動,強烈程度大概可以類比久旱逢甘霖。
盡管被紮絲帶捆了手腳,刺配惡徒還是盡可能地、極為恭敬地向趙鴻行了大禮,雙眼裡滿含近乎虔誠的喜悅。偏偏這時,趙鴻斜向後退一步,讓大禮撲了空。
惡徒抬頭時一臉錯愕,眼神裡滿是失落和遺憾。
也許是不甘心,又也許是仍然保留著一線希望,惡徒艱難調轉方向,再次行禮,紮絲很細、勒得又緊,只是一會兒功夫,惡徒的雙手雙腳就勒出極深的血痕。
然而……趙鴻又避開了。
周潔詫異地看向魏璋,這算什麼事兒?
緊接著,意外再次發生,惡徒用罰一磕頭,額頭結結實實地碰在堅硬冰冷的瓷磚上,發出好大一聲響,之後就是聲嘶力竭地質問:
“晉王秦王只顧著爭奪帝位,方沙城廢了,又為了遷都而爭執,反正他們每日奢靡無度。”
“咚”又一聲響,周潔忍不住移開視線,這頭磕得太慘了。
“可那些失去了土地的百姓們呢?他們連口幹淨的水都喝不到!該繳的稅一文都不能少,良田一天比一天少,孩子養不活生下來只能溺死,天不降雨,人和莊稼都會幹死。”
“十三皇子,這是官逼民反啊!我們神衛豁出去了,有什麼用?”
“大鬧一場的結果就是我們被刺配,方沙城百姓生活沒有半點改善,現在這座城已經廢了。他們卻只想著遷都……哈哈哈,沒人在意百姓的死活,沒人在意啊!”
“您是十三皇子,大鄲王室之一,現在回國都城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嗎?”
每一句話都伴著一聲響頭,問得令人出奇憤怒又心酸。
偏偏趙鴻再三避讓。
最後一聲響頭,刺配之人滿眼絕望,剛才那一連串問題彷彿耗盡了他的心血,慢慢的,眼神變得空洞又木然,像被什麼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殼。
趙鴻依然站得筆直,連下頜揚起的角度都沒變,應急燈的光線打在他身上,他的影子籠罩著木然的刺配之人。
大廳裡靜得可怕,令人窒息。
周潔下意識看向魏璋:“你聽懂了嗎?”
魏璋輕輕搖頭,眼神示意:“錄下來了。”回去慢慢聽。
周潔微一點頭,推著空車回到搶救大廳,扭頭一看魏璋也跟進來了。
魏璋給正在編寫教材的金老戴上藍芽耳機,開啟錄音給他聽。
金老原本寫教材寫得飛快,聽完以後卻直搖頭,把錄音的內容翻譯給魏璋聽:“躺在外面的那些是大鄲神衛。”
魏璋閉上眼睛又睜開,以前覺得大郢風雨飄搖,現在覺得大鄲是個大篩子,哪兒哪兒都漏風漏雨,爛泥扶不上牆,心累。
金老輕輕拍了一下魏璋的肩膀:“大郢現在挺好。”
六個字,狠狠戳進了魏璋的內心,剛才邊磕頭邊提問的神衛,像極了當初為大郢奔波的自己,世間雖然沒有感同身受,但也能體會五六分的悲憤。
是啊,大國最怕分裂,若是旗鼓相當的雙方鬥得死去活來,這個國家只有內亂和外敵入侵兩個結局,最慘的仍然是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