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趙鴻 “我們為什麼要下毒?”……

雖然龍衛行事隱秘,睜眼悄無聲息。

但作為床位護士的時萱卻看到了1床病人的睜眼,並在兩人視線相觸的瞬間,無緣無故地被嚇了一激靈,這是什麼情況?

也只是須臾,1床病人又閉上雙眼,好像剛才的睜眼是時萱的錯覺。

冷不丁的,時萱想起大郢桃莊的病人們,蘇醒後因為害怕而裝睡,靈機一動,走到金老身旁,小聲問了些事情。

很快,時萱拿著蘸水的棉球,往1床病人幹裂得過分的嘴巴裡滴水,立刻看到他明顯的吞嚥,拿了裝一半水的吸管杯,將杯口靠在他的嘴邊,輕聲說鄲語:“別動,張嘴喝水。”

1床病人驚訝地睜開雙眼,滿臉震驚,因為臉特別明顯的疤,看起來特別嚇人,但也很明顯,他不會用吸管杯。

時萱迅速退後,先示意他別動,緊接著把床頭搖高,把杯子放到他手中,又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即使語言不同,但真摯的眼神和比劃也能猜出大半意思。

1床病人一氣喝完,示意還想喝。

時萱又給他倒了一杯,還是示意他慢慢喝。

等到1床病人喝到打水嗝時,時萱在24小時護理單上寫下“攝入1500毫升生理鹽水”。

也是在1床病人喝水時,負責其他床的護士們發現,各自的病人們都在吞嚥,好嘛,一個個都裝睡。

但奇怪的是,她們端來水杯搖高床頭,他們卻不喝,就算擠帶水棉球,他們都抿緊嘴唇任水滴沿著嘴角淌下。

啊這……醫護們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魏璋冒出來一句:“1床是試毒的,他們在等他毒發。”

???

!!!

文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為什麼要下毒?”

魏璋哥倆好似的拍了拍文浩的肩膀:“所以我說嘛,你們這些醫護們除了醫術,其他方面破綻百出。”

“目前看來大鄲比大郢兇險得多,以後不論是躺在醫院大門外的病人,還是呼救的老弱婦孺,不經過我和王強檢查一概不得放入。”

“我們與大鄲天差地別,龍衛擔負的是死命,他們有戒心是應該的。還行,沒直接動手。”魏璋稍稍放心。

“你怎麼知道?”這下連金老都忍不住好奇。

“這熟悉的陰謀和黨爭的味道,”魏璋皺了皺鼻子,拿走金老手裡的書信,走到1床旁邊,比了個大家都不明白的手勢,等1床的回應。

1床盡管滿身管子、左手血氧儀、右手留置針輸液,反複打量魏璋後,還是努力行了禮,還沒碰到傷口,雙手接過書信。

種花家的文字傳承數千年,盡管時空不同,但很明顯,並不影響1床看信。

1床生怕遺漏似的,將這封書信反反複複看了三遍,困惑地打量四周,一雙眼睛根本不夠看,尤其是扭頭看到身後超大幅玻璃窗,震驚得差點雙眼脫眶。

然而,在現代醫院裡的古人,註定要接受一波又一波從未見過的震撼,比如金老的頂配全自動輪椅。

1床望著慢慢靠近的金老難得失態。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1床不知怎麼的就掙脫束縛下了床,恭恭敬敬地向金老行了鄭重其事的、繁複冗長的大禮。

魏璋捂臉,只是在現代生活了一年多,再見到這樣鄭重、漫長的禮節,第一反應和大郢的相似,再悄眯眯環顧四周,醫護們又一副隨時準備逃進護士站裡的樣子,忽然又很想笑。

自己作為日常需要行禮、也接受別人行禮的人,魏璋可太清楚這看似恭敬周到的禮節背後,隱藏了多少算計與嫉恨。

反觀醫護們,也許日常戴口罩遮著臉,總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可他們真心為病患考慮,還經常被誤解。

魏璋每次陪金老複查,遇到這種事情,特別想大聲喊:“有這麼好的醫生護士你們還想怎麼樣?放在大郢,根本不可能!”

但轉念一想,不管哪個朝代哪種職業,歸根結底都是人在做,人與人的差距挺大,醫院之間、醫生之間、護士之間都一樣。

漸漸的,魏璋就看淡了。

目前看來,飛來醫館的醫護們,從古至今,無敵可愛!雖然他們日常也會有爭執與小摩擦,但大局觀都很好,最關鍵的是他們最寶貴的救死扶傷的真誠。

尤其是他知道在“大事件”以前的一年多,醫護們用自己的身軀對抗那場猝不及防的疫病,敬佩之心無以複加。

所以,魏璋每次陪金老來複查,都會買不少吃食,“送溫暖”“送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