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姐所修的道非常特殊。”冷觀準備解釋,又覺得麻煩他的認知中,徒弟對道法還是半個文盲),便說讓她見到柳如煙之後自己問。

她按捺住好奇,跟著冷觀走進山谷裡的火海。

用禁咒釋放出來的火焰其實威力不大,但足以將失去靈力的人身燒成焦骨。

在漆黑的屍體殘軀中,素色的油紙傘格外顯眼。

它不僅沒有被火焰燒毀,反倒看起來比以往更白一分。

在霍靈驚奇的目光中,這把油紙傘從屍骨中飛出,自行展開。

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傘下緩緩勾勒。

容顏絕色,氣質清冷。

正是柳如煙。

柳如煙跟二人打了招呼,又聽到小師妹的疑問,耐心地解釋起來。

“我所修之道是克己,是無情,是棄身。簡單來說,就是需要壓抑自己的情感與俗念,進而摒棄後天産生的喜惡痴念,最後脫離肉身,證道飛升。”

她所修的無情道,不是斷情絕愛,而是要超脫情感束縛,回歸天性與理性,從而更加貼近“道”。

但柳如煙由於體質特殊,天生俗念深重,走這一條道異常艱難。

冷觀給她找的辦法是讓她寄生於他人體內。

以他人的身份經歷各種複雜激烈的情感糾紛,然後脫離。

每一次脫離,她的俗念就會輕上一分。

理論上講,只要她經歷的夠多,她就能成功飛升。

霍靈對此深以為然:“我要是經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破事,我也會四大皆空。”

“喲,都在呢。”

一大一小從火海中穿梭而來。

“帶著兒子離開”的血衣城城主又帶著兒子回到了雪寂峰。

夜狩看著柳如煙說:“我還沒有還掉方青黛的因果。”

他是為此而來。

雖然過程中時常忘記這件事,但也不會沒完成就離開。

柳如煙將裝有方青黛神魂的玉佩遞給他:“她說,自己想當一個流浪的人。”

夜狩他爹:“這簡單,血衣城裡頭多的是四處遊蕩的鬼和屍體,找具屍體把她往裡面一塞,整點護身法寶往街上一放就是了。”

夜狩無語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接過玉佩的時候禮貌道謝,最後看著霍靈欲言又止。

她眨了眨眼:“溫良說他回頭要把百聞樓的業務發展到血衣城去,讓你幫忙走走關系。”

他很感動但是直接拒絕:“……讓他別來,血衣城不歡迎他。”

血衣城平時就群魔亂舞的,讓百聞樓的人去了還得了?

說完,夜狩像是終於考慮好了,對她道:“咳,但是你想來玩的話隨時歡迎。”

血衣城是魔修的地盤沒錯,但跟正道的關系不算太差。

她即使去了,也不至於被打成勾結魔道的人。

霍靈開開心心地答應下來,與他告別。

冷觀在一旁很是欣慰:“真好,交上了不錯的朋友。”

處理完天劍門剩下的一點事情。

師徒三人去了山下的鎮子。

鎮子比上次來的時候要蕭條許多,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都在擔心被天劍門的變故牽連。

但百聞樓開設在這裡的據點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