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又補充一句:“但我只有一個人,沒能阻止你們的天劍被人帶走。”

“帶走了也好,如今的我,已經護不住它了。”

冷觀見他如此平靜,忍不住說:“我其實一直沒能明白,為何信章仙尊當初那樣信任地將天劍門的安危交到你的手中,明明你很早就暴露了在人情上的短板。”

信章仙尊也是天劍門的仙尊之一。

但年紀不小,心裡也一直裝著證道飛升這件事,等到瞬華仙尊大乘的修為穩固,他便命瞬華的師兄擔任掌門,放心飛升去了。

所以天劍門只有瞬華這一位仙尊。

對冷觀的疑惑,他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的劍法比當年好了太多。”

這次陷入沉默的是冷觀。

但很快,他就坦然地面對了這件事:“我看不到我所求之道的盡頭,練劍打發時間,沒想到居然已經這樣好了。”

以大乘期的標準來看,他還很年輕,有數千年的時間來突破這個瓶頸。

沒到他灰心喪氣的時候。

“我好像很久沒有關注自己走到哪一步了。你說得對,我劍道有瑕,道心不複以往。”

瞬華面對了自己一直不想面對,也不敢深想的問題。

他看向冷觀:“與我論劍一場,以生死論。”

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精神狀況,他其實都不適合與人比劍。

不然方才就不會那樣輕易地讓血衣城城主離開。

但他迫切地想要拿起自己的劍。

想要再見一次自己的劍道。

“好。”

冷觀答應下來。

沒有說要幫他治傷之類的話。

毫無意義。

如果能夠拿起心中之劍,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對方都能夠發揮出該有的實力。

只需要那樣的一劍便夠了。

在白衣完全被染紅之時,瞬華終於揮出了那一劍。

天地為之動容,萬物避其鋒芒。

但沒有向著冷觀而去,而是將聳立入雲的雪寂峰劈開。

如同斬開他的過往。

與此同時,冷觀的劍深深地紮進他的腹部。

“雖說是以生死論劍,但我要是在這裡殺了你,免不得要被人詬病聲討。”

冷觀收了劍,還貼心地給他的傷治了大半。

“我剛收的小徒弟,總不能叫她跟著我承擔那麼多惡意。”

“你身上牽扯諸多,也還沒到死的時候。”

他碎碎念念地講了許多理由,將劍收起來,毫無留戀地往遠處走去。

熱鬧看夠了。

過去曾視為朋友的,也不過是個無聊之人。

下次再找點別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