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眼神有些閃躲,語調略顯尷尬:“我還說要跟元綠去探望師姐你呢,師姐怎麼突然出谷了,現在可感到不適……”

那被他喊作元綠的女弟子牢牢地抱著他的胳膊,也擠出一抹笑:“我跟德揚已經結為道侶了,沒能請師姐你來喝喜酒真是遺憾。”

霍靈:?

她還沒有說什麼呢,這倆人怎麼把訊息都一股腦地說出來了?

本來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她走過去,在兩人身前站定。

“一晃眼,你們都結為道侶了,師姐很為你們兩個高興。”她感嘆完,話鋒一轉,“但師姐也很擔心你們如今的修行情況。”

“都多大的人了,修為還趕不上入門才十來年的季師弟,怎麼,師姐我病了沒法指點你們修煉,你們就不修煉了?”

兩人頓時回憶起被大師姐教導的日子。

彷彿也是這樣先柔後兇,將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名叫德揚的男弟子習慣性地給自己找藉口:“金丹期修士十幾年境界不變也很正常吧,師姐你要求太嚴苛了……”

元綠亦是如此:“是啊是啊,我這些年還突破到金丹了呢,師姐你也不誇誇我。”

兩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時眼中竟都有了淚意。

過去這麼些年,一切好像都沒有變,但誰都知道,沒有辦法回到當初。

“好吧。你們也大了,成了家,順著自己選的路往後走便是。我許久沒來這裡,想再往前看看。”

霍靈見好就收,豎起傘遮住半邊面,繼續往前走。

季蘭澤緊跟在她後面,就像曾經那些跟在林蕪身後的弟子一樣。

元綠看了一眼面露悵然,站在原地的德揚,一咬牙跑過去拉住霍靈的胳膊,低聲道:“我有事情要跟師姐說。”

季蘭澤非常懂事地走遠。

元綠用過隔音的法術,卻半晌沒有說話。

霍靈一看,就知道這是她在書上看過的例子,立刻來一招以退為進:“如果說出來對你和師弟不好,便不要說,我是將死之人,沒那麼多事情要在意。”

她一說,元綠就哭了出來,拽著她的袖子擦了把臉,才哽咽道:“我說的事情,不會對我和德揚不好,只是未免有挑撥的嫌疑。”

霍靈藏住笑意:“你盡管說,我是病了不是傻了,有自己的判斷。”

元綠:“掌門師尊他……他讓我們離你遠點,說你只會耽誤我們修行,還利用我們戕害同門。”

這倒是實話。

霍靈在心裡吐槽著,接著又聽到這姑娘語氣憤憤:“可他作為師尊,都沒有像師姐你這樣告誡我們不要過於沉溺於情愛,不像你一樣關心我們修行。”

“說師姐你利用我們戕害同門更是毫無道理!師姐明明只是關心我們的生活,替我們解惑,從未讓我們做過什麼,那些事情都是我們自己想做的,關師姐什麼事?”

霍靈:“……”

不是說都在裝傻麼,怎麼還有真傻的?

“我不知自己是做了什麼,叫師伯這樣誤會。罷了,他畢竟是你們師尊,既然這樣囑咐,你們便少與我見面。”

霍靈語氣憂傷,一招“以退為進”被她反複地用。

也反複地起效果。

“師尊平日不管我們,我們管師尊的話做什麼。”元綠看著她的樣子,簡直心疼死了,各種安慰,甚至也想跟在霍靈身後護著她四處散步。

霍靈好說歹說,才讓她放棄這個打算,跟季蘭澤前往下一個景點。

走過幾個山頭後,她突然奇想,決定去藍雨峰晃一圈。

聽夜狩和溫良喊幾句師姐豈不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