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伊茲育羅斯看著江伶感慨道:“還是剛才的樣子看著順眼。”

江伶翻了個白眼,活動了一下手腕道:“那現在怎麼辦?打一架?誰贏了誰活?”

塔伊茲育羅斯逐漸停止了扇動的鞘翅,整隻蟲立於太空之上,祂先是說了一段意義不明的蟲族語。

然後對江伶道:“你所謂的計劃其實自我甦醒開始便已經無效了,新生的神明不可能快速繼承「繁育」的命途,因為祂只是我的一部分,但我不同,哪怕「巡獵」親自來到,祂也留不住我。”

江伶抬手指著塔伊茲育羅斯,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戰意:“的確,在外界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貴為星神的你造成威脅,可在這裡不同,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說完,數道恐怖的氣息在江伶身後凝聚,不同的圖層之間開始嚴重失衡,江伶能清晰的嗅到塔伊茲育羅斯身上的血腥味。

而塔伊茲育羅斯同樣也能看到江伶被眾多命途糾纏著的靈魂。

這是他敢於直面星神最有把握的底牌……

塔伊茲育羅斯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輕聲道:“若真是一尊新神絕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惜我甦醒時便已經徹底重掌「繁育」……”

一個個星神在江伶的意識層面出現,「歡愉」阿哈、「毀滅」納努克、「豐饒」藥師……

這只是意識層面的對映,但神威同樣驚人……

只是……看著甚至懶得動用「繁育」權柄分裂的蟲族之皇塔伊茲育羅斯,江伶心裡卻是有點沒底。

塔伊茲育羅斯扇動鞘翅,幾尊巨大的神明影子立刻開始搖搖欲墜。

可祂卻只是輕輕扇了一下,並沒有更多的動作了。

塔伊茲育羅斯有些疲憊的合了合複眼,淡淡道:“其實我並沒有很想復生,你不必把我當做你登神路上最大的阻礙……”

江伶蹙眉,感覺這蟲子在忽悠自己。

塔伊茲育羅斯似是看出江伶的想法,雖然祂的神軀足以遮蓋一個星系,但聲音卻是很輕很輕,就像是……怕震碎江伶的耳膜。

祂望著那幅象徵著盛極一時的蟲族落幕的畫面,語氣中帶著幾絲追憶。

“可能……你們人類覺得我罪大惡極,覺得蟲族罪有應得……只是,我從未覺得自己有錯……”

江伶默默聽著,不置可否,用人類的道德觀來評判星神本就是錯誤的,他對此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寰宇蝗災」既沒有讓他失去親朋好友,也跟他沒什麼關係,所以他並未有什麼意見。

塔伊茲育羅斯還在繼續:“若是你是人類當中的學者,可能研究過我為何登神……”

塔伊茲育羅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珍珠奶茶裡的珍珠一樣的複眼盯著江伶,顯然是希望他真的是個學者。

江伶不知道塔伊茲育羅斯為什麼要突然和他討論這個,但是多拖延一點時間對他也沒什麼壞處。

於是接話道:“文獻記載:作為統治大地的鞘翅目的最後一員,孤獨的渴望點燃了祂的命途。塔伊茲育羅斯化為自我複製的恐怖,無盡繁衍的荒潮。祂——或者說——祂們橫行諸界,直到命運以某種方式阻止了祂的前進。”

塔伊茲育羅斯隱藏在厚重甲殼之下的腦袋點了點:“沒錯……因為各種獵人和賞金獵手在我的家鄉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屠殺……我是被母親藏起來的最後一隻鞘翅目蟲類……

他們當著我的面將我的兄弟姐妹屠殺殆盡……只有我被藏在岩石的縫隙裡逃過一劫……

後來我流浪了很久很久,我為了躲避那些明明與我無冤無仇,但卻視我族生命為玩物的獵手……我很長時間都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