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城門緩緩開啟,副將鬥廉丹行出接應。

莫熬屈重淡然一笑,揮師殺入城中。

三軍魚貫而入,申城歷史由此終止,並地入楚,改名為宛。

申候姜徹亦死於亂軍中之,宗廟斷續。

伐申大勝,莫熬屈重隨即上表,請言還程取鄧。

然則楚王熊貲復言道:“並申入楚,鄧邑則置身楚域腹地,已是囊中之物,取之不急於一時!一者告慰國母,二者履言天下,著軍凱旋即可!”

君命所致,料理完申城防務,莫熬屈重即與副將鬥丹引軍赳赳還都,行經鄧地之時,與民秋毫無犯。

楚王熊貲引眾出城相迎,大擺筵席犒勞三軍,對之有功之士論功行賞,並寄詞天下:“申城大捷,楚師狀偉,欲與諸侯爭英雄,亟當試出中原,放馬江河,逐鹿中原!”

楚室上下一片歡愉。

及至攻陷申鄧,隨黃委盟,漢東之諸侯幾已平定,楚王熊貲隨即著手謀劃陳蔡。

較之楚室乘勝而出,齊室則顯固步自封。

自聯軍入衛獲利,天下之勢盡如魯母文姜所言,齊衛魯三足鼎立策定中原。

齊公姜諸自覺天下我有,予取予奪肆意妄為,由是諸侯皆怨。

是年歲末,齊公姜諸兒如衛歸來,予衛索得商祀重器司母戊鼎,以此彰顯其尊著姿態。

念及今日之福,盡為魯母文姜所賜,齊公姜諸兒遂攜衛寶前往禚邑,期此禮獻魯母文姜,以便心中敬意。

不料文姜拒而不受,怒而還斥道:“蠻橫專斷,霸業難續,況汝還未成稱霸也!”

本是一番好意,反而為其責難,齊公姜諸兒亦無好氣,急而回道:“天下諸侯,誰敢凌駕齊室之上,可謂霸乎?”

文姜緊接其語駁道:“西秦、南楚、北晉,無一不呈崛起之勢,汝竟矇在鼓裡,猶自酣睡不醒!”

晉室內亂勢歸一統,秦雄西垂無懼內外,楚得漢中俯瞰中原,齊公姜諸兒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歉而請言道:“寡人糊塗也,舍妹訓得極是,而見數強並起,及後寡人該當何為?”

文姜不假思索,接言答道:“當行王霸之策,合盟諸侯以爭強,威僭天下以扶弱!”

齊公姜諸兒聞言歎服,躬身禮言拜道:“寡人愚鈍,敢請舍妹示之王霸之策!”

文姜垂首嘆息一聲,師言道:“王霸之策,始為以治諸侯:以土地形諸侯,以政令平諸侯,以禮信親諸侯,以禮力說諸侯,以謀人維諸侯,以兵革服諸侯,同患同利以臺諸侯,比小事大以和諸侯!次者以令諸侯:憑弱犯寡則眚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內陵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弒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外內亂,禽獸行,則滅之!”

聞言,齊公姜諸兒側首思之不語,文姜輕言笑問道:“兄長意將如何處置司母戊鼎耶?”

齊公姜諸兒聞言,當即請辭道:“禮悅諸侯,寡人即刻奉鼎還衛!”說罷,轉身離去。

文姜雙手託腹,緩步隨行走至門口,進而搖首而笑。

公元前687年,初春!

齊公姜諸兒行軍獵於貝丘,路遇野豬朝其咆哮。

公孫無知見此喊道:“此乃彭生化身,今降此地予公索命也!”

齊公姜諸兒疑而止步問日:“何以見得?”

謂君風光無限,公孫無知於心早有謀逆之意,方才之言即欲挑起是非,博眾非議以制齊公。

今見其問,公孫無知更是火上澆油道:“彭生就戮之時曾言:臣為君謀,用完即棄,視之為彘,屠宰憑意,來生為畜,亦當齒噬其肉!此豬橫阻君道,不若彭生乎?”

聞言,齊公姜諸兒遂知其心不善,側首視之其面片刻,隨之猛然回首,張弓搭箭怒日:“彭生弒魯,死有餘辜,果如公孫其言,今得化彘來見,寡人亦將再誅此賊!”說罷,撤手鬆弦,送出飛羽箭。

利箭直中野豬臀脊,只見其受痛抬立前足,似人般立起嘶吼,隨之撒蹄撞向齊公姜諸兒。

齊公姜諸兒避之不及,摔落馬下,左履亦為之野豬蹭走。

“算汝識相,再讓寡人見之,必將此畜剝皮抽筋!”齊公姜諸兒怒而啐言道。

進而轉身回見得公孫無知與其近侍費芩並馬而立,俯首帖耳遑論不休。

齊公姜諸兒起意對其小懲大誡,由是責令道:“兇彘擾行,寡人失履,光足還城,無禮至甚,著徒人費芩前往尋回失履!”

聞言,公孫無知貼耳囑咐數言,費芩授命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