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戎起晉懷私 亂生魯失政(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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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公姬詭諸聞言嘆道:“寡人業已年邁,於世無數年矣,勿能事事依賴寡人!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寡人若逝,膝下數子,未知其誰立焉?太子善兵,此役還由太子主事,署軍兩萬,以退戎匪!”言訖,即著大夫裡克持詔傳命太子申生。
謂其此語,大夫裡克閉口緘言,謹受上命,出而起駕,直往曲沃傳命去也。
待至曲沃大營,太子申生以禮相待,大夫裡克依典傳詔授命,並將朝堂所聞,盡皆述予其聞,末了謂其言道:“君思嗣立儲君矣,太子當謹言慎行也!”
太子申生憂慮道:“吾居太子多年,而父君立儲之念猶豫不定,吾將廢乎?”
大夫裡克慰言道:“告之以臨民,教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弗得立,修己而不責人,則免於難。”
聞其此言,太子申生心神稍定,進而帥師出征,狐突御戎,先友為右,梁餘子養御罕夷,先丹木為右,羊舌大夫為尉,迎戰犬戎匪寇。
出征之時,晉後姬詭諸賜服予著,寓以君伴,利此激勵士氣,然待服飾取將過來,太子申生旋即心生顧慮道:“著全服而出,恐有犯上之嫌,不若偏披半穿,諸君以為可否?”
車右先友當先回道:“我意可也,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無慝,兵要遠災,親以無災,又何患焉!”
御者狐突繼言嘆道:“時,事之徵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衷則佩之度。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遠其躬也,佩以金玦,棄其衷也。服以遠之,時以閟之,尨涼冬殺,金寒玦離,胡可恃也?雖欲勉之,狄可盡乎?”
待其說罷,太子申生遂見侷促不安。
梁餘子養見狀諫道:“帥師者受命於廟,受脤於社,有常服矣。不獲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
罕夷附議道:“尨奇無常,金玦不復,雖復何為?君有心矣。”
車右先丹木從言道:“是服也,狂夫阻之。曰‘盡敵而反’,敵可盡乎!雖盡敵,猶有內讒,不如違之。”
太子申生一時心亂如麻,良久無語,御者狐突隨之不奈直言道:“皆言不善,不若舍此而走!”
羊舌大夫緊言諫阻道:“不可。違命不孝,棄事不忠,雖知其寒,惡不可取,子其死之。”
見言,太子申生心下細思,天下雖大,除卻晉室,其亦無處可去,然又不甘束手就殪,遂心下一橫,環謂眾人道:“我今據晉半壁江山,且兵馬在手,不若起而獨立,將戰逆我之徒!”
狐突驚而跪倒,伏地諫道:“不可。昔辛伯諗周桓公雲:‘內寵並後,外寵二政,嬖子配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今亂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圖之,與其危身以速罪也!”
餘之眾人亦即隨言拜倒,請其收回成命。
見眾左弗其意,太子申生無奈,乃言道:“也罷,眼下戎患是為頭等大事,汝等且先隨我出而平叛,此事往後再議!”
眾人叩首以拜,誠摯領命。
春正月,季中,太子申生領軍敵戎,會於渭南。
大夫宗區見勢,旋即領軍奔往晉軍處。
不知其來因由,太子申生即命三軍戒備,擺下防禦陣型。
大夫宗區直至陣前拜會,謂其言曰:“犬戎勢大,末將領軍與之苦戰,今得晉軍援至,勝之有望矣!”
太子申生凝言責道:“虢室勾連戎匪,禍我晉邑邊疆,汝當我不知!今見我大軍迎來,汝等自知不敵,遂使汝來詐降賺我,是也不是?”
大夫宗區作色懼道:“末將不敢!戎匪為患,末將豈能與之同流合汙,如若將軍不信,我可立馬回軍,與敵死戰!暨已拖得將軍援軍趕至,勝負已定,我等死得其所矣!”
太子申生鄙夷不屑,聲色俱厲道:”若此,寡人便信汝一回,膽敢戲耍於我,我必使軍踐屍入虢,屠盡汝家全族!”
大夫宗區得言拜道:“謝上將軍,末將即刻回軍,與敵廝殺!”
太子申生微微頷首,大夫宗區撇韁回馬,謂眾大吼一聲,進而引眾沿原路而回,迎擊戎軍。太子申生面色莊重,提韁勒馬緊攥長槍,於後緊盯虢戎兩軍動向,心道若是敵軍有變,隨即揮使全軍壓上。
然見虢軍奔向戎軍,兩軍接戰不過一刻,虢軍即告全線潰敗,大夫宗區帥部直往虢地逃去,留得戎晉兩軍對峙於這渭水南岸。
太子申生望之聲聲冷笑,明知是其故意而為之,卻也拿他無可奈何,只得譏諷道:“不堪一擊!”隨即命軍整裝待命,準備迎擊戎軍。
晉軍在側虎視眈眈,雖然見得虢軍敗走,戎軍亦不敢使軍輕出追擊,大夫宗區略施小計,便將戎虢之爭轉變為戎晉之爭,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謂對此種狀況,太子申生並未感到意外,本就是為迎戰虢戎而來,今虢軍退走,僅餘戎軍一支,謂其而言是為好事也!加之此役關係到其儲君之位,太子申閉目望天,斂容息氣少頃,旋即怒張雙眼,望敵命曰:“悖逆賊子,一個不留!”似謂廟堂而言,又似抒己憤懣,言訖,提槍催馬,奮勇衝出,三軍緊隨其後。
而見戎軍,與之虢軍糾纏數日,已是精力不濟,又縫晉軍強勢殺來,早已沒了對敵之意,見得晉軍離己愈來愈近,戎軍士卒盡皆膽寒,未及交戰便已四散奔走,因之背靠渭水,戎軍避之不及,落水而亡者不計其數,另外大部死於晉軍刀下,一戰下來,可謂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