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宋礬遊齊衛 鄭詹說楚戎(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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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後,左師子蹇奉詔點起兩萬兵馬,待命於商丘大營,只等宋君一聲令下,即可啟程踏上伐鄭征途。右師宋礬亦取得符文使節,起駕行往齊衛遊說去矣!
衛宋相鄰,近而順道,右師宋礬隨即來到衛都朝歌,然其並未前往行人府報備呈奏,而是直行前往拜見衛昭伯姬頑,請以引見衛公姬朔。為何要如此曲折謁見為君耶?因宋公御說之妻乃為衛昭伯姬頑之女也!右師宋礬想道,若可利其與宋室之婿丈親情,使之從中撮合,可更易說服衛公姬朔聯軍伐鄭也!
兩兩會面,敘禮問安請座看茶畢,衛昭伯姬頑笑顏問日:“小女在宋可還安好!”
右師宋礬輕嘆一聲,回日:“無所謂好與不好,衣食住行自是無憂,然予一妙齡女子整日獨守空房,亦不失為苦楚煎熬!”
聞得此言,衛昭伯驚而斥問道:“御說小兒竟敢冷落吾女耶?”
右師吾君急忙倚言攔道:“吾君自然不敢作此想也!況且夫人夫人生得美若天仙,何人見了忍心束之高閣?吾君當然更不例外!”
衛昭伯姬頑方感寬慰,隨之拂袖整衫,垂首接言道:“那是緣何?”
見問,右師宋礬緩言釋由道:“乃為國事操心耳,本就無甚閒暇時光陪伴夫人,吾君甚感愧疚,本欲就近攜夫人還衛省親,與之稍待!這不又有鄭人擾亂宋廷,前者使軍襲我長葛,今又蠢蠢欲動,暨謀宋室,致我君茶飯不思,整日自閉書房,苦思應對之策,別說是陪伴夫人,就是前往一探,亦是一種奢求矣!”
衛昭伯攥拳錘椅,責言道:“鄭室欺人太甚也!右師今日入衛,是否即是為此事!”
右師宋礬隨言拱手拜會道:“實乃是無計可施矣,這才想道恭請盟邦聯軍伐鄭,一者罰其侵宋救倪之過,二者挫其復起中原使之念,藉此宋可安而無憂矣!吾君亦可多些時間陪伴夫人,還望昭伯於衛君跟前多多美言,大力促成此事!”
衛昭伯姬頑頷首輕言道:“昔時,鄭亦多有欺衛之舉,待其羽翼長成,衛亦將無寧日矣!聯軍制鄭亦為衛之求也!右師放心,於情於理,老夫皆當盡力而為!”說罷,即引右師宋礬踏檻出府,前往衛宮謁見衛公姬朔。
出得府來,右師宋礬與之衛昭伯姬頑同車而行,仰其便利入宮之途暢通無阻。一路來至衛公姬朔書房。
各自敘過禮畢,衛昭伯姬頑直言上奏道:“據報,鄭室暗探於衛活動猖獗,大有謀衛之像,君上不可不防!敢請君上先下手為強,與宋聯軍徵鄭,破其略衛之謀!”
為其當頭諍諫,衛公姬朔不解其中緣由,竟一時茫然無措,進而抬首瞥見衛昭伯姬頑身後之人,心知必是其人授意而行,遂轉言道問道:“何方貴客到訪?”
衛昭伯姬頑薦言道:“此乃宋之右師宋礬是也!今日使衛即是為盟衛制鄭,還請君上以邦國社稷為重,行詔應允此議論!”
聞得此語,右師宋礬方敢行出答言,當即謂上躬身拜日:“外臣不才,諫以數語,衛君姑莫聽之!還見昔日,鄭氏三公,開疆拓土,問霸中原,天下諸侯,莫非鄭黨,居周宋衛,莫敢望其項背,勢弱至此,無復有也!好容易盼得祭足亂政,鄭室由強轉弱,我等鄰鄭諸侯,方得以嶄露頭角,爭世牘霸暨成大業!而今鄭奔走四方,大又復起之像,若我等不加以遏制,使之重回莊公盛世,屆時對其俯首稱臣以護社稷,外臣謹問衛君一言,願否?”
外臣遊說,皆為己便,是否真與戚邦有利,還有待商榷,衛公姬朔業已掌邦多年,箇中道理不謂乎不明,遂婉言回道:“貴使之言,寡人定當善加考量,權請貴使移步驛館稍歇,期日將予貴使答覆!”
豈料衛昭伯行言催促道:“事不宜遲,還請君上當即行詔!”
見其如此不知禮,衛公姬朔慍色勸撫道:“軍國大事,寡人亦未敢輕斷也!需得與朝商議過後方可施行,還望仲父諒解!”
見言仲父,適有不察者,問日:父輩,唯一也,何見仲父?此話還待從頭說起,昔時齊襄公伐衛,護送姬朔母子還衛復位,後為濟得宗族支援,朔母宣姜遂改嫁於衛昭伯姬頑,仲父之說由此而來。
而見衛公姬朔執意無為己議,衛昭伯亦不再勸,遂緊言逼道:“是否需臣恭請君母,前來謂汝說明?”
見其如是說,恐惹宗族非議,衛公姬朔只得妥協,當即行詔許議。
行衛使命終得達成,右師宋礬心中亦是無比寬慰,辭別衛公君臣,遂往齊地趕去。
入得臨淄,因畏左相管夷吾所施法案,右師宋礬未敢擅行謁見齊君,乃入行人府報備呈奏。
宋齊交好,行人府侍丞不敢拖延,當即上呈宮中,而知宋使前來,齊公姜小白隨之宣見。
右師宋礬受召而入,行之君臣大禮,謂上言道:“齊君安好,外臣拜上!”
謂其識禮,齊公姜小白悅言問道:“宋使此番入齊,有何見教耶?”
右師宋礬接言敬道:“言教不敢也!倒是有一事,仰齊君為之一決!”
齊公姜小白伸手請道:“不妨說來一聽!”
右師宋礬悠悠道來:“此事困擾吾君已有半載矣!暨去歲聯軍伐倪之時,鄭人襲擊宋後而救倪,倪人因此獲釋,及後更是目無尊長,逆邾叛宋,無所不為!如若放之不管,任其行事,則有失民心,難服朝野!起意揮師往而徵之,又恐諸侯言我仗勢欺人!藉謂齊君,若遇此事而失諸侯之心,敢問願否?”
好個一語雙關,不愧為使臣說客,其言精準觸痛齊公姜小白心病,其待附言相隨之時,左相管夷吾搶先出而駁道:“倪邑之民,自周公旦攝政之時,業已脫邾自立,享有行事自由,如其未行傷天害理之事,旁人則勿得干涉!宋君如是庸人自擾,我等亦愛莫能助!”
右師宋礬不氣不惱,轉身謂其躬身長揖施以厚禮,反譏道:“左相所言甚是!不畏人言,不問世事,無為而治,倒是可以寬心矣!但不知左相所言,可代君意否?齊公若寄是意如此,宋室必當效從!”
左相管夷吾冷笑道:“右師此來,不過是為聯齊伐鄭而已,直言即可,不必彎彎繞繞!鄭人救倪亦並無違逆天道,宋室自作自受也!近來鄭人往復諸侯亦無過錯,只不過宋人見鄭有復起之徵,乃為煩憂宋之尊顏有傾也,殊不知諸侯濟強乃周室之幸也,亦附我君尊王攘夷之意,試問齊又怎能助汝為虐耶?”
右師宋礬深知左相管夷吾亦為能言善辯之士,著己與其舌戰三日亦難有定論,遂轉身面君棄與交言,拱手謂上言日:“伐倪之舉,亦是齊君下召促成也,吾等只不過是奉召而行,如此而言,有違天道者不亦齊君乎?再者有言,齊乃諸侯之長,今日宋室行齊請盟不成,他日齊公遇事下召,敢問還有誰人從行?”
左相管夷吾於後怒目而指,揚聲斥日:“大膽狂徒,竟敢當堂威脅我君,真不知死耶?”
右師宋礬淡笑道:“死有何懼,藉某一言而得喚醒齊君,何樂而不為!”
左相管夷吾急而前行一步,亟待加辭駁斥,卻被齊公姜小白伸手按住,進而聞其言道:“眾皆不必強言爭論,寡人自有決斷,倪人慾求開宗立祠,寡人也不再過問,然鄭人於後偷下暗手,寡人卻是不能容也,如此般行徑不加以制裁,寡人何以告慰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