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數盞過後,魯公姬允謂之二人言道:“楚踞荊州湘,虎視中原,血雨腥風即要席捲天下,諸侯無一可避開,唯有我輩同仇敵愾,集天下之力退敵,方可免遭番邦欺辱!”

杞候姒閔應言道:“盡職為國,死而後已,幸也!只是楚室轄地千里,兵車千乘,擲鞭可斷流,我等百里小邦,何敢與之較強!”

魯公姬允接言回道:“楚軍再強,卻是孤軍無援,不過猛虎獨行!我輩雖弱,然具諸候百家,恰似兇唳狼成群!獨虎與爭群狼,未見有勝也!”

莒候已巒拱手請言道:“依公之言,但需我等,唯命是叢!”

魯公姬允回禮致謝,隨即回言道:“公等之心,天地共勉!寡人來此之前,已集宋、蔡、陳三邦之力得兵十萬,現今屯駐於闞邑,只需公等資許行軍糧草,十萬大軍即可南下,一舉擊潰楚軍,令其不敢再犯中原!”

杞、莒二候稍有遲凝,至後二人齊日:“願盡所能,資軍退敵!”

聞得此言,魯公姬允起身拜謝,回日:“言謝太輕,謹以忘死退敵,還報諸公!”

二公起身回禮,應諾如期獻納糧草。

因之軍情緊急,魯公姬允心無留客之念,杞、莒二公亦無逗留之意,遂當尊面互道珍重,各引車駕尋道還邦。

餘下時日,魯公姬允整日獨駐曲池城頭,翹首苦等杞、莒糧草,眼下無話。

但說宋公子馮西出使鄭,得鄭公姬突盛禮相待。

接風晚宴之上,鄭公姬突舉樽相邀,謂對宋公子馮敬謝道:“幸得宋公提攜,寡人方得為君冶國,杯酒謹謝,盼公訖受!”

宋公子馮不復禮言,提樽起身,仰頭一飲而盡,繼而安然落座,大有王者臨朝俯瞰天下之象。

觀之此景,鄭公姬突只得苦笑陪飲樽中酒,隨之落座不語,氣氛一度凝結如冰。

堂上眾臣交頭接耳私相窈語,宋公子馮起身一聲咳嗽,滿堂恢復寧靜,隨之言道:“寡人質鄭經年,非有要事,不欲入鄭,此行前來,只為出兵伐楚!”

一習話畢,聞者面面相覷,宋公子馮環視滿堂,續言道:“諸公不必驚慌,知鄭伐楚新敗,無心無力與楚再戰,寡人新募聯軍十萬,前方征戰無需爾等操心,鄭室只需保障後方補給即可!”

說罷,宋公子馮拂袖落座,雙手抱胸,靜待回言。

鄭公姬突見其如此盛氣凌人,心中不喜而又無可奈何,天下為公,抗楚是乃天下大計,利國利民利社稷,不喜亦得承應,由是苟言道:“楚乃中原之患,鄭知早矣,前者公子忽以為天下先,發兵南下擊楚,因勢不敵而致兵敗蒲騷,無功而返,而今宋公統軍十萬南下伐楚,公心為國厚德流光,更可助鄭一血前恥,鄭室定當鼎力相扶,需糧,鄭室全勤保障,需錢,鄭室空庫支援!”

聞言,宋公子馮起身舉樽,回言道:“世侄初為人君,明事理,識大局,日後定當成就一番事業!”

鄭公姬突舉樽回敬,笑飲杯中酒,暗起心中誓,日後得勢,定當易位締宋,一洗今日工屈辱。

次日,宋公子馮引眾離鄭,出城行的半日,路遇南燕候姑蘇戚如周還程。

早前宋公子馮落難之時,曾得南燕候姑蘇戚援手解困,時隔多年今日於野巧遇。

宋公子馮不勝欣喜,盛情邀請南燕候姑蘇戚於近縠丘小敘。

一番噓寒問暖,說到聯軍抗楚一事,宋公子馮意得志滿,謂其言道:“楚侵漢東,黃隨陷落,中原岌岌可危,加之歲前鄭室領兵抗楚落敗,更漲其囂張氣焰,今又發兵北上蠶食絞地,所謂唇亡齒寒,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南燕候姑蘇戚回道:“宋公高義,寡人此次前往洛邑王畿,亦是為了此事,本待勸說我王,詔令天下共討蠻番,不料其突染熱疾,以致昏迷不醒,寡人苦等數日,不得窺見王面,只得告退另尋他法,卻在此地巧見宋公,聞公聚兵南下抗楚,寡人甚是欣慰,南燕請盟聯軍而往,望得宋公應準!”

宋公子馮笑顏拱手回道:“南燕請願入盟,寡人不勝感激,更無不允之理!”

一語言畢,宋公子馮頷首致謝,繼而續言道:“論兵力,寡人已募得聯軍十萬,御楚足矣,尚缺行軍糧草,燕候公心為民助我伐戰,不若資許糧草一二,勝過許兵之功!”

南燕候姑蘇戚接言回道:“為民請命,為國盡職,只求略盡綿薄之力,兵甲錢糧,盡燕所有,足公所需,寡人在所不惜!”

聞得此言,宋公子馮抱拳過頭,重禮敬謝,隨之言道:“燕候之大義凜然,吾輩望塵莫及,真國士也!”

南燕候姑蘇戚回禮謙讓,隨之二人舉杯品茗,輕啜一口欲待禮言相敘,堂外甲士行進奏報,言日:“魯公姬允請糧歸來,行經縠丘,聽聞公與燕相聚於此,特來與君會唔,問君見否!”

聞言,宋揮手言日:“快請!”

甲士受命退下傳言,宋公子馮隨之差使侍臣撤下茶几,換上酒盞,珍饈佳餚擺滿案面,謹待魯公姬允駕臨。

這邊方才置理妥當,魯公姬允便在堂前甲士引導下,來至宋燕二公所在客廳,垮步進入即向二公躬身一禮,謂之言道:“在此得遇二公,寡人不勝欣喜,特來與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