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周鄭互交質 宋衛陷內患(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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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20年,春二月己巳日,天現異像,無風無雨日現盈虧,三川大地盡遭黑夜吞噬,驚慌氣息籠罩人群,兵者止戈,民者閉戶。
鄭公姬寐生引群臣城上檢視,見狀問由於祭足道:“卿觀此像,何以至如此?”
祭足引經回道:“日者,陽之精也,王道之表。王道有失,致陰有所乘,故蝕。陰者,月之華也,失暉而弊日,陽虛而不克,故現此像!”
鄭公姬寐生聽完輕點其頭,繼而問道:“卿知天象,此象主何意?”
祭足見問,先是舉目望天,繼而府首捻指為卦,末了掐指回道:“臣觀此天象,日遭侵蝕而有餘暉,應主周王大限將至,命懸一線正處遺留之際!月遇日,失暉而暗,剋日而自損,周易有言:月徵陰,陰主女,陰虛而女虧,應主女主有恙,然能剋日者,此女定是非富即貴,莫如是王室後宮貴妃,便是公卿諸侯夫人,臣以周易為卜,得卦象大凶,恐是周室有變!君上需及早大算,以防不測!”
鄭公心有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祭足為其釋道:“君上身為周室公卿,然久未侍立王側,朝臣關係已然淡薄稀疏,周王在世之時,還能念君前恩,一朝仙逝,新王即位,鄭室助周之功便成過眼雲煙,其時定分削降君上職爵,分權其它公卿王孫,此勢君上不可不查也!”
鄭公聞言,面色頓顯肅穆說道:“孤亦深為此事自責,自孤即位至今,因邦中內憂外患,瑣事纏身以致孤未能侍立君側,以進為臣之職。現邦中內患已除,外亂勘平,孤可盡輔佐周室,然如卿所言,值此王室新舊更替之際,孤如何能獲新王信任,委以重任,卿可有良策助孤?”
祭足當下於袖中取出竹書一卷遞於鄭公回道:“臣早已料知此事,因討滑之事,未能面奏君上,臣便作此書簡,將臣所思盡刻於上,以供君斟酌!”
鄭公姬寐生取過竹簡翻看一陣,而後合起書簡如獲至寶,申手輕拍祭足肩膀大喜道:“好個換質挾王,祭子大才,此計甚妙,明日孤便起身入周面王!”
祭子受寵若驚連應道:“吾君明斷!”
此時,日已復盈,光芒萬丈撒向九州,晴空萬里之下,一場權謀風暴應運而生,其時將洗禮神州,以致改天換地。
次日,鄭公姬寐生以探視為由,入周面王,車架直奔洛陽而去。
周王姬宜臼重病不起,無法朝中接見鄭公,宣其臥房相商,鄭公踏入房中,濃重藥味撲鼻而來,只見周王蓬頭垢發躺於床上。
鄭公姬寐生徑直走向床前,欲待行君臣大禮,周王姬宜臼抬手將其打斷,即而輕搖其手,貼身侍從會意,搬來座椅子擺放塌旁。
鄭公上前就座。
周王姬宜臼氣息微弱細聲說道:“鄭公此次前來,當不僅為探望寡人之故,敢問鄭公所為何事而來?”
鄭公看著病床上週王瘦弱軀體,頓身惻隱之心,語速緩和道:“此前來探望王上之際,確有一事,臣百思不得其解,還望王上為其指點迷津!”
周王姬宜臼側目望向鄭公,強睜雙眼說道:“鄭公但說無妨!”
鄭公供手說道:“謝王上,臣無禮矣!”說罷,收回雙手,低頭思慮一陣即而說道:“自桓公依始,鄭室三代皆為周臣,桓公護王而故,武公驅戎勤王,臣則據守洛邑東北門戶,以保王畿無虞。此乃臣之本分,臣不敢居功,臣對周室之忠心天日昭昭。然近日坊間傳言,王上欲奪臣職,臣聞之,心如秋霜降之!敢問王上,臣何罪以致王上如此待臣?”
聽罷,周王姬宜臼強行起身而不得,鄭公上前一把扶住,放其半身靠臥病榻上,隨後侍立一側。
周王姬宜臼一陣咳嗽大聲喘息,繼而說道:“坊間傳聞不可信,鄭公無需憂心。鄭室三代大恩,寡人豈能忘卻,只是近來一載有餘,鄭公忙於邦內事務,極少現身王畿。朝中無人替寡人人分憂,近來寡人身體欠佳,無法理事,幸得虢公忌父相助,朝中大局方才得以穩定,不期流言飛至鄭公耳裡!”
聽其緩慢說完,鄭公姬寐生回道:“既如此,臣有一策,可另謠言不攻自破!”
周王姬宜臼問道:“卿速言來!”
鄭公姬寐生獻策道:“坊間傳言君臣不和,無非君臣失信所致,若以信示之天下,則謠言自破矣!古有託妻獻子以示誠,今我臣君何不效仿之?君有愛子狐,臣有長子忽,換而養之,質子而取信。”
周王姬宜臼老而病重,然心智未泯,鄭公姬寐生所說乃是首開先河,君與臣換子亙古未聞,若是答應,君臣關係不復存在,猶如二王相商,大周顏面無存。若不答應,先王前車之鑑歷歷在目,鄭公如申侯一般引戎洛,周室亡矣!
權衡箇中厲害,兩重之中取其輕,以子換國似是唯一選擇。無奈中周王姬宜臼回道:“便依鄭公之言!”
鄭公拱手應道:“吾王明斷!”
待其說完,周王姬宜臼輕搖其手,侍從服侍其休息,鄭公會意彎腰施禮而退。
次日鄭公姬寐生領王子狐而回,祭足攜公子忽往洛。
回鄭路上,鄭公姬寐生對王子狐說道:“孤觀天象,周王將不久於人世,其時汝願為王乎?”
王子狐天生膽小,一路低頭不發一言,見鄭公有問,顫抖道:“此事當由父王定奪,吾不敢僭越!”
鄭公見此子懦弱,不願與其多說,當下發話道:“此事就此說定,汝身為太子,即位為王,理所當然,其時孤亦會助汝一臂之力,登上天子王座!”
王子狐見鄭公說得如此決絕威嚴盡顯,一時盡無言以對,一路之上再不言語,更不敢與鄭公四目相望。
周鄭換質不覺轉眼一月有餘,王子狐自入鄭便閉門不出,因懼怕鄭公姬寐生威嚴,寢食難安身形日見消瘦。
反觀公子忽則不然,打出替父任職旗號,入周後便與王室重臣周公黑肩同朝輔政,不覺中習得一身施政本事。
然換子而養一月有餘,至三月庚戊,周王姬宜臼因病重而逝,為王五十載,後人諡其平王。
天不可無日,國不可無君,儲君嗣位立成周室王畿頭等大事,周平王姬宜臼生有三子,長子姬洩體弱多病英年早逝,幼子姬武年少性急難當大任,唯餘王子狐歲過中年性平溫順,身居太子之位,如若為王,亂世之中於周最為有利。
然此刻王子狐正為質於鄭,周室公卿大臣一時難以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