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縣一副為上司著想的語氣道:“曹府尹,那‘有求司”既然敢誇口‘有求必應,應必有果’,說不定請他們從中通融一下,就能避免許多麻煩。

“這個麻煩,是在下官治下惹出來的,自然沒有叫府尹為之破費的道理。

“何況,府尹為官一向清廉,宦囊空虛,下官家族裡倒還富裕,故而斗膽,籌措了一些銀錢,以作聘請‘有求司’的資用。”

曹泳這才明白徐知縣的用意。

難怪他抱著一口銀匣,大模大樣地就來見我了,只怕他就是有心製造一些流言,以期讓此事傳到秦相耳朵裡吧?

曹泳看破不說破,只是深深看了徐海生一眼,微笑道:”你的一番心意,本府已經明白了。

“此事說起來,左右也不過就是一隻畜生的事兒,怎值得你我如此大動干戈?

“太荒唐了,這事傳揚出去,豈不惹得天下人笑話?

“既然貓已經死了,本府如實回報秦相也就是了,不值得如此,不值得如……“

“呃~~~咳!”

曹泳還沒有說完,屏風後面忽然傳出一聲咳嗽。

曹泳聽了,聲音便頓了一頓,話風一轉,道:“本府有些內急,你且稍坐。”

曹泳說完,不等徐海生回答,便起身往屏風後面走去。

屏風後面正站著一人,五短身材,狹目大口。

他穿一襲圓領衫,戴一頂披雲巾子,手執一柄芭蕉扇,打扮得跟個江湖術士似的。

此人名叫宋鼎,乃是曹泳的幕客。

曹泳早年在一戶富人家做門客,曾資助秦檜去科舉的路費。

後來他又從了軍,擔任監黃岩酒稅一職。

秦檜當權後,偶然在一份公文上見到了他的名字,一經查問,果然是自己的恩人。

秦檜知恩圖報,遂對他加以提拔,曹泳就此一路高升,直至如今成為臨安府尹兼戶部侍郎。

在屏風後面發出一聲咳嗽。制止曹泳繼續說下去的人,便是曹泳給人當門客時的同僚。

這個宋鼎比起曹府尹,倒是有些真本事的。

曹泳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升官以後,就把這位老朋友請來做了他的幕客。

見了宋鼎,曹泳便道:“老宋啊,你何故打斷我的說話?”

宋鼎拱手道:“東翁啊,你可不能這麼說啊。

“上下官吏為了秦家這隻貓,無不竭力奔走,何以東翁你不以為然?”

曹泳得意地笑道:“旁人賣力,是不想放過這個巴結秦相的好機會,本府需要嗎?

“本府乃是秦相的心腹,與秦相還有一層姻親的關係,需要摻合這些糟爛事兒麼?

“你要本府懸賞找貓,在前衙設立驗貓處,本府也都依你了,這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