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隸屬禁軍,而三衙禁軍的班底是岳家軍和韓家軍。他們這些老兄弟作為岳家軍的老卒,自然而然會站在皇城司一邊。

思索良久,老曲抬頭道:“他把自己隱藏了起來,顯然是打算幹一票大的。怎麼樣,咱們幫不幫?”

宋老爹衝樓上呶了呶嘴兒,壓低嗓音道:“就衝他不想牽累我家鹿溪,還算有良心、有擔當!”

老計不耐煩道:“別說拐彎抹角的屁話,那就是幫嘍?”

曲澗磊瞪了他一眼:“小聲點兒。”

老計壓低了聲音:“老曲,咱們幾個老兄弟裡,你讀書多,擅長算計,就由你來居中策劃。”

“成!”

老曲爽快地答應下來:“老宋,你去繼續盯著,我先去找個人,向他訂製些趁手的傢伙。”

……

閣樓上,鹿溪赤著腳,使一隻水碗叩在地板上,耳朵貼在碗底傾聽著。

聽到樓下傳出有人走動刮碰到物件的聲音時,她輕輕籲出一口氣,然後,放鬆了身子,就那麼趴伏在地板上,下巴枕在了小臂上。

上一次老爹和曲大叔在大堂裡的談話,她並沒有聽到。

但是幽怨和不甘,會讓她反覆想起她和二哥之間的一點一滴。

然後,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二哥的變化,是從楊大哥下葬以後開始的。

這才短短几天吶,又是在他至親的大哥剛剛離世的時候,

如果說他是去借酒澆愁,認識了一些趁虛而入,慣會噓寒問暖哄人開心的歌女酒女,倒還合乎情理。

可……一位金國貴女?

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在這樣的心情下,認識並迅速產生感情的?

鴨哥來替他取東西時,還幫他吹噓說,那位金國貴女是金國使團的重要人物,馬上就要帶著二哥去北國了。

這就更不對了,金人駐紮的衙門口兒,是二哥能如入無人之境的地方?

他們兩人日常相見,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吧?

還有,就是自己老爹的反常……

之前,自己唸叨二哥不愛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老爹就突然不耐煩了,罵她不要管男人的事。

老爹什麼時候變成二哥那頭的了?怎麼可能偏著他說話?

那時,她就有種怪怪的感覺了。

而二哥退婚後呢?就以老爹一貫的脾氣,他還不得立刻衝去找二哥,一刀活劈了他?老爹怎麼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啊?

老爹何止是心平氣和啊,打從店裡新僱了廚子和幫廚,老爹就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對我都不大關心了。

他說他是難得空閒下來,他去會一會一些老朋友……

你當女兒是個六歲的小娃兒,那麼好唬弄的麼?

這麼多年了,你有幾個慣常走動的老朋友,我還不知道?

反常如此之多,令鹿溪漸生疑竇。

所以,今日老爹說請曲大叔幫忙策劃一下“風味樓”的改建,三人聚在樓下聊天的時候,她就喝掉了碗中水,把碗扣在地上,竊聽起了他們說話。

雖然他們說的隱晦,但鹿溪還是咂摸出了味道。

二哥找到了害死楊大哥的兇手,他要去報仇?

可他為何要作戲和我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