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羽一愣,壓低聲音道:“宣撫,這可是價值連城的一批寶藏,就是咱們給沒下了,任家也不敢多話的。”

楊沅瞪了他一眼,道:“任國相獻國有功,朝廷必有厚賞的。

朝廷得了西夏之地,開疆拓土,就是朝廷獲得的最大財富,豈有擄掠有功之臣的道理。”

楊沅說罷,對任得敬道:“這些東西,也就不要搬來搬去的了。

這處庫房借你使用,叫你的人點檢珠寶,由你分配給任家子孫吧。”

任得敬跟楊沅也不客氣,當下就命他帶來的人接管了庫房。

這些人連夜拆了一具具佛像,點收其中儲藏的寶物。

“繼嗣堂”是五姓七望和關隴八家中大部分勢力,聯手推出來的一個“白手套”。

它存在的時候,固然擁有極大的潛勢力,但並沒有也不需要這麼多的寶藏。

實際上這是唐末亂世開始的時候,“繼嗣堂”當時的宗主預判天下即將陷入不可收拾的大亂之中,才倉促收拾各種寶物,儲藏起來的。

他的目的,是為了有朝一日天下重新安定下來,蟄伏的“繼嗣堂”可以東山再起。

只是,他預判到大亂將生,也預判到這場大亂的破壞性極大,但事實卻還是比他的預判更加嚴重。

黃巢這個殺神掀起的大動盪,徹底摧毀了世家的根基,“繼嗣堂”也在此過程中損失重大。

到後來,天下重歸平靜的時候,“繼嗣堂”已群龍無首,在內部爭權中徹底瓦解、消失。

而今日,一些繼嗣堂後人費盡心機,終於發掘出了寶藏,卻連保護它、擁有它的力量都沒有,為他人做了嫁衣。

洛承安和顏青羽、嶽佩瑩就被綁著,站在一旁看著。

這是他們重建“繼嗣堂”的資本,如今卻全部落到了他人手中。

三人的心情之複雜,自然難以言喻。

出於好奇,楊沅也陪著任得敬看了看。

那些珠玉首飾、各色寶石……

坦白說,楊沅是個俗人,看了並沒有什麼感覺。

他覺得就是一些會發光的、有顏色的、半透明的石頭。

對他來說,這麼些珠寶,遠不如砌滿一牆的金錠更有衝擊力。

任得敬實際上是顏敏,是個女人。

而女人對珠寶,似乎天生就有興趣。

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要拿起一樣,住身上比劃比劃。

只是,她卻忘了她現在是個花甲之年的老人,還是個男人。

所以那舉動未免有些詭異。

楊沅看的失笑,搖搖頭道:“你且點收吧,我去歇息。”

任得敬此時剛剛從成堆的珠寶裡拿過一隻匣子。

這麼多的珠玉,都是散裝的。

其中單獨用匣子盛裝的,價值自然更高。

聽到楊沅的話,任得敬一面點著頭,一面好奇地開啟匣子。

楊沅剛剛轉過身,正琢磨要不要去青棠或者爾咩伊薩房裡去睡個半宿補一補覺,就聽身畔任得敬發出一聲驚呼,聲音都起了顫。

“蹀躞帶,這是那條蹀躞帶啊楊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