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裡,小駱急急為官家檢查傷勢。

四名保龍殿太監,兩個陪在身邊,兩個守在門口。

只有晉王臉色鐵青地衝進來時他們沒有攔,其他人俱都不許進入。

此刻,就連兩位宰相,他們也不敢輕易信任了。

趙瑗沒有昏迷,他咳著血,對晉王囑咐道:“兄弟,你去主持大局,亂象須儘快制止。俘兵作亂,是朕下旨,盡數斬之!”

趙璩雖然見他咳血有些嚇人,但說話中氣尚足,不像有性命危險,這才放心。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除了他無人能主持大局了,趙璩答應一聲,又看向小駱。

學武之人大多懂些醫術,小駱忙道:“官家斷了幾根肋骨,內腑也有傷,但無性命之憂。”

趙璩這才放心,起身道:“大哥放心,外邊交給我。”

趙璩快步出去,此時,幾名太醫親自奔著藥箱,跑的飛快,把他們的藥僮都甩在了後面。

外邊百官呆若木雞,他們想不呆也不成,四下裡都是按刀而立的皇城司親從官,誰也動不了。

趙璩出來一看,不禁大皺眉頭。

如此如臨大敵,倒也不必,會寒了忠臣的心。

趙璩馬上點了幾人的名字,包括首相沈該,次相魏良臣,樞密使楊存中等,都是不可能或者沒動機謀反的。

為了避嫌,他那位老岳父禮部尚書曲陌他都沒有點名,老頭子頓時黑了臉,趙璩也只當沒看見。

被晉王點到名字的大臣,被請出來和他一起主持大局。

很快,百官便重新站到了城頭,密集的旗幟被散開,黃羅傘蓋移到了近前。

百姓們從宗陽宮對面的太平坊和中瓦子裡,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在他們看來,就只是俘虜們騷亂遭到了重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鎮壓如雷霆一般果決迅速,很快一具具屍體就被拖走,一桶桶淨水潑上了御街。

城門樓裡,御醫們趕到,重新為皇帝診視傷情。

最終確定,肋骨斷了三根,脾臟破裂,但情況應該不是非常嚴重。

至於皮肉傷近乎沒有,那銀魚符磨的再鋒利也不及刀劍,而且魚符不大,雷應星握在手上,只是為了增加這一拳的威力。

皇帝在這盛大典儀上裡三層外三層的穿的厚著呢,主要是雷應星的一記重拳產生的鈍擊傷。

這廝的拳頭著實有力,只消再挨他兩拳,或在心口位置捱上一拳,官家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他們當場給皇帝服了些效用相近的藥物,然後用胸布固定了骨折的部位,又開了對症的方子,叫人急送御藥房煎藥。

晉王帶人去城頭亮了亮相,做了一番戲,叫遠處百姓看到城頭無事,這才把他方才點名的這些朝廷大員領進城門樓。

不要說他是官家的兄弟,就算他是官家的親兒子,他也不敢一直不讓大臣們見皇帝。

否則皇帝的病情一旦有個反覆甚至惡化,他可說不清楚。

此時皇帝已經固定了傷口,讓未曾受傷的半側身子朝下,側臥在榻上。

看到晉王領眾大臣進來,趙瑗便道:“眾卿勿慌,朕無礙。”

眾大臣一瞧這般模樣,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