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激動地道:“為什麼沒有意義?孤還沒有死!昔日國難,九皇叔(趙構)得父皇詔命,為兵馬大元帥,磁州知州宗澤、相州知州汪伯彥為副元帥,統領河北諸郡兵馬勤王。

這‘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天下’二字,可是九皇叔擅自加上的,詔命中並無此意。

此後形勢如此,九皇叔暫攝了天子之位,倒也沒有甚麼。

可,本太子一旦歸來,他這皇位就該讓出來。

更不要說,九皇叔如今已經不在了,當今這個官家,只是九皇叔收養的一個繼子!”

湯思退閉著眼睛道:“天下已定,夫復奈何?”

第五浮屠道:“如果成都那位官家回不來了,又或者他回來了卻駕崩於臨安呢,帝位何屬?”

湯思退驀然睜開眼睛,駭然看向第五浮屠。

第五浮屠緩緩地道:“他的長子,今年才不過十三歲。小小年紀,如何能穩定大宋江山?”

湯思退沉默半晌,復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道:“湯某,是今上之臣。今上在世一日,湯某絕不背叛!”

第五浮屠與趙諶對視了一眼,雙雙一笑。

……

肥玉葉自從那日應承了母親,說要央求乾孃幫她擇婿,她這孃親便無休止地追問起了進度。

這段時間楊沅麻煩纏身,肥玉葉都看在眼裡。

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楊沅商量這些事情,只好搪塞母親。

實在受逼不過時,她便去李師師處避難,以此躲避母親的盤問。

時間久了,玉葉的母親談氏便起了疑心。

談婚論嫁,當然不可能三言兩語、三天五天的就能談定下來。

可是,總不至於這麼久了,連相看的是什麼人家,都不能跟她這個母親言說吧?

今日肥玉葉回了“陌上花”繡坊,談氏又追問起女兒的婚事,肥玉葉招架不住,就說快要有了眉目,她馬上就去催促乾孃,待有了準確訊息,就報與母親衡量。

可這一回,談氏沒有再輕信她的話。

談氏懷疑,別是女兒根本沒有找她乾孃商議,純粹是在搪塞她不成?

所以,肥玉葉前腳剛走,談氏馬上就乘了一架腰輿,悄悄跟上了女兒。

談氏也有她的小聰明,知道一旦進了仁美坊,坊中清靜,道路上行人不多,容易被女兒發現,所以追到仁美坊附近時,便叫人停下了。

眼見女兒確是進了仁美坊,應該真是去見她乾孃李夫人了,談氏也就放下心來。

思量已定,談氏就想回府,且再等女兒幾天,看看有無進一步的訊息。

結果她剛要走,就發現女兒和李師師又出來了。

李師師如今容顏宛如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只是她原本就風姿綽約,風情極美,如今又是傍晚,談氏離的遠,也看不仔細。

只是那輪廓體態,確係李夫人,所以談氏也就沒有多想。

李夫人陪自己女兒出來,這是去見男方了?

想到這裡,談夫人就有些不悅了。

李夫人不該這般不懂人情世故才對,哪有女方如此上趕著的,難道那男方門世身份特別的高貴?

談氏想看看女兒相看的究竟是什麼人家,於是便又悄然躡在了後面。

她離的很遠,再加上肥玉葉和李師師任哪一個也沒想過會有人盯她的梢,所以談氏一路遠遠跟著,二人竟全無發現。

不然,以她二人耳目之聰,只要稍稍起了疑心,談氏的跟蹤就休想瞞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