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貝兒正和冷羽嬋守在剛剛安裝好的沙盤前,儘可能地做著標識。

整個靈壁地區,如今到底來了多少宋國兵馬,到底有多少金國兵馬,現在已經無人能弄清楚了。

柳墨霖這支兵馬,也只知道附近地區的大概情形。

儘管資料不全,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貝兒還是努力做著標記,希望它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玉葉受纏不過,就把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對姬香說了一遍。

她說的雖然簡單,姬香還是聽的兩眼發亮。

姬香是一名日本武士,深受“死亡美學”的影響。

生如夏花,寧願短暫,只求燦爛,這是浸入她骨髓的美學追求。

“啊,是這樣嗎?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就發生在這個地方?真是太美啦,難怪霸王和他的虞姬能流傳千古。”

姬香的腦回路不太一樣,把玉葉聽的愣住了。

姬香興奮地道:“那個女人叫虞姬,我叫姬香,所以,我和虞姬才是最配的。

如果我們真的戰敗了,就應該由我來舞劍自刎,你不要和我搶,好嗎?”

姬香握住了她的劍,莊嚴地道:“否則,我現在就向你發起挑戰,誰贏了,誰自刎。”

“你愛自刎就自刎去,誰要自殺還跟你爭個資格啊,癲倌!”

玉葉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走開了。

花音清咳一聲,小聲道:“神主,其實……就算真的戰敗了,我和小奈也可以帶著你和主人一起離開的。”

“不不不,你和小奈想當我們的介錯嗎?可我忽然覺得,剖腹太難看了,不如自刎美麗、悲壯。”

小奈皺了皺鼻子道:“神主,你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什麼?”

“我們說的離開,是逃走的意思呢?”

帳內,楊沅看到貝兒和冷羽嬋正專注地標識著沙盤,輕輕搖了搖頭:“貝兒,羽嬋,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

以靈壁為中心,現在有多少敵軍,我們來了多少兵馬,誰也搞不清楚。”

“二郎,如今情形如何?”

貝兒這才發現楊沅回來了,忙迎過來。

楊沅道:“在我們南面,應該還有一支宋軍,但現在不知道是哪一路兵馬。

北面那支金軍,對我們的攻擊並不猛烈,似有忌憚,在它的外圍,應該也有我們的一支兵馬……”

冷羽嬋黛眉微皺:“這麼混亂的局面,著實聞所未聞。”

楊沅不以為然,笑吟吟地道:“你要知道,我們一團混亂的時候,金兵也是混亂不堪的。

現在誰也摸不清自己有多少友軍,他們都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有哪些敵軍,實力如何。

所以,這是一場爛仗,對雙方來說,都混亂不堪的爛仗。

什麼兵法,什麼韜略,如今全都沒了用武之地,莽就完了!”

貝兒道:“我的父兄在大食國的時候,也打過差不多的仗。

不過,其混亂程度,遠遠比不了現在的局面。”

楊沅把她們兩個插好的紅藍兩種旗子都拔了下來,混在了一起,然後隨手拿起一支小旗就插下去,再隨手拿起一支,又插下去。

沙盤上,兩種顏色的小旗混亂交錯地插在了一起。

楊沅一邊插旗,一邊道:“從我的命令送達最遠一路人馬算起,最遲在明天傍晚,我們所有的援軍就該全部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