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香一邊往堂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道:“安排了這麼大的院子給我,還饋贈這麼貴重的首飾頭面,這個鹿溪也算懂事。

算啦,我姬香可是人家對我好,就會加倍對人家好的好女人,她這麼識趣,我也就……不難為她了。”

姬香在堂上盤膝坐下,一看多子捧著匣子還在看著她,不禁把眼一瞪:“還看什麼,呆頭呆腦的,我說的不知感恩,就是你這種人。”

多子連忙惶恐地捧起匣子走向內室,待身子轉過去,才把唇角不屑地一撇。

待她到了內室,開啟姬香盛放寶物的箱子,正要把那口首飾匣子放進去,忽然發現似乎少了點什麼。

仔細看看,那部高僧大德親手以金箔製作的刻經《安宅陀羅尼咒經》不見了。

這是皇室之寶,她被姬香帶出京都的時候,足足帶走了七車的細軟,這還是精挑細選,篩選了方便搬運的財寶。

結果,都被這個黑心的女強盜給佔有了。

那部金箔刻經《安宅陀羅尼咒經》是寶中之寶,價值連城,姬香那個臭女人稀罕的很,怎麼會不見了呢?

前堂,花音和小奈雙雙走了回來。

她們已經換了宋人女子的服裝,看起來就像一對十三四歲的垂髫少女。

兩人已經悄悄把楊府周圍,還有洛氏醫館周圍的環境都仔細看了一遍,尤其是洛承安和顏青羽這對“師徒”,她們也認了個清楚。

白天這對師徒就在醫館裡面坐館,倒也不用特意盯著,所以踩完了點兒,她們就趕了回來。

姬香正盤膝大坐地喝茶,見她們回來,便道:“過來坐,喝口茶。”

花音和小奈在左右坐下,花音道:“姬香啊,你有沒有去拜見鹿溪夫人啊。”

姬香把手一攤:“見就見嘍,拜什麼拜啊?”

小奈道:“鹿溪夫人是主人的正室,我們需要禮敬的。”

姬香又把眼一瞪:“要敬你敬,我敬什麼。”

姬香得意洋洋地道:“剛剛呢,我去見過她啦,她還送了我一套很珍貴的首飾頭面,真是好笑,怕我搶了她的位子嗎?這般討好麼,我才不稀罕她的位置,為了叫她安心,她的禮物,我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了。”

小奈瞪大眼睛道:“啊?那麼……回禮呢?不不不,不該是回禮,應該是你向鹿溪夫人獻禮,鹿溪夫人回禮給你才對啊?”

“我獻什麼禮啊?我人到了,就是最大的禮數。去去去,不要跟我聒噪。”

花音無奈地和小奈對視了一眼,為了姬香,她們真是要操碎了心。

姬香這麼狂妄,以後可怎麼融入楊家,會吃虧的呀。

小奈便想:“算了,我替她補救吧,那套銀灰藍的珍珠項鍊,我就當作姬香姐姐的心意,敬贈給鹿溪夫人。我自己隨便送點別的好了。”

花音也想:“鹿溪夫人待不待見我倒不打緊,姬香姐姐這麼不會做人,可是要吃大虧的。

罷了,一會兒我去拜見鹿溪夫人的時候,就把我那份‘天珠’以姬香的名義送給鹿溪夫人,希望鹿溪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以後不要記恨了她。”

……

花音和小奈一番苦心地想要維繫楊家一團和氣的時候,李師師已經趕到了“宋家風味樓”。

她當然不會傻到把玉葉失身於楊沅的事情說出來。

就算宋老爹是楊沅的親爹,這也是不合適說的,對玉葉的聲名不好。

李師師的意思是:她的義女玉葉,因為赴北國救父,擅離了職守而遭罷官,此後便一直為楊沅做事。天生日久,便有了感情。

同時,由於她的義女與楊沅的頻繁接觸,坊間不知真相,對其多有議論,已經壞了她的名聲。

尤其是她這次受楊沅牽累,被人擄走,孤男寡女地同囚於地宮。雖然說二人未及於亂,可是坊間百姓不會這麼想啊。

現在玉葉因為楊沅壞了名聲,除了嫁給楊沅,已經別無出路,所以她來向楊家討個公道。

不過楊家已經沒有長輩了,所以她這個乾孃,只能找宋老爹磋商此事了。

宋老爹接了老上司肥天祿的“託孤之信”後,雖然因為心疼女兒,採取了鴕鳥戰略,你不來找我,我就裝糊塗,可終究覺得愧對了肥天祿……

如今李夫人替義女出頭,宋老爹也就順水推舟,採用了肥天祿的媵嫁之策。

其實,這個年代,已經不存在春秋之前的媵嫁制度了,平妻也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