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果他們知道我對劉皇妃做的事,會不會當場和我拼命?

楊沅想著,這汗又下來了。

幸好……我認得她,她不認得我。

要不然,今天這頓酒我可是一杯也喝不下去了。

楊沅暗自慶幸著,左顧劉太公、右顧劉商秋,就是不敢往對面看。

奈何劉夫人很健談,還老是跟他說話。

劉夫人跟他說話,他便不好移目他顧。

可他一看劉夫人,眼角餘光裡便有一張傾國傾城之顏,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楊沅被看的坐立不安,這頓酒,他和人家劉氏父子都聊了些什麼,他是全然不記得了。

“咳!”

劉嫣然一直微笑地聽父親、兄弟和楊沅說話,忽然清了清嗓子道:

“奴家記得,當時那馬驚了,狂奔起來,力有千鈞,二郎徒手就扳停了馬車。

事後,妾身曾問起宮中禁衛,他們說,非有千斤神力,做不到力遏奔馬呢。”

劉商秋聽了,便眉飛色舞地道:“六姐你忘啦,我跟你說過的。

我和二郎出海擒盜時,就見識過他的本領了。

二郎不只有千斤神力,飛簷走壁、登萍度水的功夫也是甚為了得。”

劉夫人讚歎道:“哎唷,狀元公文武雙全,世上怎會有這般完美的人物!”

劉嫣然淺笑道:“記得,姐姐自然是記得的。”

劉嫣然離席而起,捧了盛酒的銀壺,姍姍繞過座位,走到楊沅面前,柔聲道:“二郎救命之恩,妾身以一杯水酒,聊表謝意。”

“啊,不敢當,不敢當。”

楊沅連忙陪笑起身,雙手捧杯,敬接劉嫣然的斟酒。

這時二人離得甚近,楊沅雖然是微微欠身,可他畢竟比劉嫣然身量要高,雙目只微微一垂,就能看清劉嫣然的容貌。

月眉細細長長,眼波如狐一般媚麗。

那瑤鼻兒似象牙雕琢的一般精巧,紅唇一線微微地上挑著,一種青春嬌美的氣息,寫意地渲染在她的臉上。

楊沅見了,不禁又想起了那個雨夜,那驚險刺激的一幕,心中不由微微一蕩。

忽然,他便覺得掌緣一觸,便有一樣東西塞入了他捧杯的指掌之間。

楊沅詫異地抬頭,正迎上劉嫣然含笑的眼睛:“狀元公,請。”

劉嫣然將自己的一盅酒一飲而盡,向楊沅亮了亮杯。

楊沅無暇多想,忙也滿飲了一杯。

劉嫣然微微一笑,便嫋嫋娜娜地迴轉了座位。

楊沅落座後,握了握掌心,感覺似乎是一張疊起的紙條,楊沅心中便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飲幾杯酒,楊沅便藉口要方便一下,匆匆離開了花廳。

一進“東司”,楊沅就急急展開那張紙條,就見其中寫著幾行娟秀的小字:

“二郎可還記得那雷雨之夜、可憐之人?

奴家曉得二郎有高來高去的本領,今夜三更希冀與君一唔。

盼二郎如期而至,相信你也不想被我七弟知道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