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光賠笑道:“半刺教訓的是。”

張宓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于吉光忙向陳力行等人擺擺手,幾個人趕緊撤。

大楚也看不出個好賴,依舊興致勃勃地道:“於參軍,你說楊沅他真能考中狀元嗎?”

于吉光嘆了口氣道:“八九不離十吧。”

楊沅年輕、英俊、形象好。

新君登基時他是負責禁宮安全的御龍直軍官,有從龍之功。

而新君登基,要一個新朝新氣象,這時候要是出一個“三元及第”,對新皇帝來說,也是一個好兆頭啊。

所以,除非這楊沅在殿試的時候發揮太過失常,哪怕他殿試成績平庸了一點,官家都會把他強行點為狀元的。

大楚笑道:“官家要真是點了他做狀元,依照我大宋制度,狀元是要留京任職的。

那你們說他會被安排去哪裡,會不會到咱們臨安府來啊?”

于吉光三人霍然止步,一起看向大楚。

毛少凡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大楚哐啷了一下牛眼,嘟囔道:“我又怎麼啦?”

陳力行斥道:“閉上你的烏鴉嘴就不怎麼啦!”

張宓到臨安府任職,楊沅卻坐了冷板凳,那時候張宓真是得意無比。

可誰知一轉眼兒的功夫,楊沅就被調進了御龍直。

這也罷了,論起仕途的發展潛力,他張宓還是遠在楊沅之上,大家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

可誰知,楊沅現在居然又中了省元。就算他殿試發揮失常,起碼一個進士身份也跑不掉了。

這不免讓張宓愈加痛恨起來。

他悻悻地走出僉廳,一抬頭,就看見府尹喬貞和南判晏丁並肩走過來。

張宓連忙止步見禮,笑道:“喬府尹和晏南判這是要出去啊?”

喬貞抬頭見是張宓,目光不由微微一閃,便打個哈哈,道:“啊,是啊,哈哈……”

晏丁也笑道:“老夫和喬府尹正要去楊省元府上道喜呢,張北判你可要同去麼?”

喬貞是臨安府尹,楊沅是臨安籍的省元,這就算是喬貞在教化上的一樁閃亮政績了。

“禮部試”考中就是進士,他這個府尹登門道喜,便也不算屈尊。

而且,他還得儘快去。

現在楊沅是省元,最風光的時候。

如果他殿試高中狀元,那當然。可萬一沒中呢?那時還去不去了?

張宓一聽這話,一張臉卻拉了下來。

晏丁年紀大了,前些日子生病告假,不在府衙,所以不清楚“摸臀手”張宓的光榮歷史。

喬貞卻是知道張宓和楊沅的恩怨的。

所以見張宓詢問,喬貞才打了一個馬虎眼,誰想竟讓晏丁給說破了。

張宓皮笑肉不笑地道:“喬府尹是我臨安正堂,晏南判分管著本府的教化,自然當去。張某就算啦!”

晏丁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問題,隨便打個哈哈應付過去,便與喬貞往外走。

“喬府尹,張北判和這位新科省元之間,難不成有什麼過節?”

“可能吧!”

“不粘鍋”喬貞微笑道:“據本府所知,張北判和楊省元,此前都曾在樞密院任職,或許有些小小芥蒂,詳情如何,本府卻是不清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