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進士聽了也是紛紛鼓譟,探花盧承澤也笑著鼓掌稱是。

考進士,太過年輕的底蘊不足,太過年老的精力不足,因此中了進士的,平均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

像狀元楊沅二十四歲,探花盧承澤二十三歲,這已是今科進士中非常年輕的俊彥了。

三十歲的人,在現代也是立事之人了,何況是這個年代,大家都比較穩重,哪怕今天格外的興奮,也不是太過忘形。

於是,大家便遵從狀元之言,三三兩兩向遠處走去。

宮裡面,趙璩卻還沒走,追在趙瑗的屁股後面叫:“官家官家,新科狀元還沒取字呢,‘鹿鳴宴’時,官家你給賜個字唄?”

“官家,你打算給楊沅一個什麼官職啊,我看直接入館閣做個校書郎就蠻好啊。”

校書郎是負責校對典籍的文官,屬於清官序列,職務清閒,待遇優厚,升遷快速,前途光明。

校書郎一貫被視為“文士起家之良選”,社會地位和社會認可度都相當高,“非貢舉高第,或書判超絕,或志行清潔者不輕授”。

如果能從秘書省校書郎開始做官,順利的話,三十多年就能升到六部尚書,四十多年就有機會成為宰執。

趙瑗沒好氣地道:“這官家讓你做你又不做。你不做,偏又來替我當家,要不還是換你來做?”

趙璩涎著臉兒道:“楊沅可是天子門生,官家首徒啊!理當照應些嘛……”

宋家風味樓今兒打烊,全家人都坐在家裡,安靜地等候訊息。

其實按正常流程,明兒才能出金榜,這時著急也沒用。

可是鹿溪心裡頭跟長了草似的,做什麼也沒心思,所以乾脆就停了生意,等在這裡了。

青棠面前擺著瓜子兒,小丫頭“咔吧咔吧”嗑的可歡實,丹娘聽的鬧心,瞪她一眼道:“去,一邊嗑去。”

“哦!”青棠從善如流,端起瓜子碟兒,就走開了。

丹娘是真的有點鬧心,一味盼著郎君出息。郎君真出息了,她又開始擔心了。

丹娘想了一想,低聲湊到鹿溪耳邊道:“二郎今日殿試,明日便大登科了。

我聽說,金榜張貼之後,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就會在金榜之下,直接抓人回去,和自家姑娘拜堂成親呢。”

鹿溪大驚,道:“那怎麼成?明兒一早,我叫我爹帶上計老伯、老苟叔他們就去東華門外候著。

二哥一出來咱們就往回搶人,可不能叫人生生搶走了。”

丹娘道:“對!這樣才萬無一失。不過……

不如等二郎回來,咱們姐兒倆,今晚就給他一個小登科的驚喜啊?

拴住了二郎的心,旁人才搶不走。”

鹿溪臉蛋兒頓時紅了,期期艾艾地小聲道:“怎……怎麼小登科啊?

二哥現在高中進士,不知多少人盯著他呢。

這……這要是萬一我有了身孕,那就是二哥的把柄,少不得被人利用,對付二哥呢。”

丹娘低聲道:“可以用些替代的辦法啊,反正二郎開心了就成了嘛。”

鹿溪失望道:“那就不夠驚喜了吧?”

丹娘湊到鹿溪耳邊,悄聲道:“那如果是雙鳥爭食、雙倍快樂呢……”

青棠蹲在不遠處,“咔咔”地磕著瓜子兒,也不知道她乾孃跟鹿溪姐姐說了些什麼。

就見鹿溪姐姐忽然就紅了臉,然後丹孃的臉蛋兒也紅了起來,宛如貼在一起盛開的兩瓣海棠花。

青棠便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兒,也不知道師父要幹什麼壞事,又不帶我,我還是不是你乾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