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貞思索片刻,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人家。

嘶~,豪強可畏呀!

我任兩浙東路轉運副使,若是得罪了這等地方豪強人家,從此凡事不予配合,本官負責的政務又如何完成?

老滑頭既不想傷天害理,又不想承擔地方豪強的壓力,正在斟酌以什麼理由批駁回去,衙役又來報,沈溪公子來了。

喬貞一聽,暫且放下卷宗,起身迎接沈溪。

沈溪開門見山,一落座便詢問方才龍山王二是否來過。

他直言不諱地告訴喬貞,此人跟他不對付,希望喬漕司給他一個面子,不要相幫那個臨安人。

喬貞一臉天官賜福般的笑容,一邊聽著沈溪編排王二的各種不是,一條腿已經悄悄從官袍下探出去,用官靴勾住了“渣鬥”,把紙簍悄悄勾到了自己腳下。

趁著沈溪說的口渴,低頭喝茶的功夫,喬貞飛快地把楊沅的拜貼和陸游的薦書從垃圾桶裡撿回來,藏進了自己的袖筒裡。

沈溪潤了潤嗓子,抬頭道:“喬漕司,那王二不過是個外鄉人,這個面子,你不會不給我吧?”

喬貞嘆了口氣,道:“王二固然是外鄉人,可……陸務觀卻不是外鄉人吶!”

喬貞從袖中取出拜貼和薦書,放在案上:“陸務觀已託請於我,他又去福州赴任去了,我若袖手不理,來日務觀重返山陰之時,喬某何顏面對故人?”

沈溪臉色頓時一變:“原來他已經走了陸務觀的門路,難怪……,這麼說,我這個忙,你喬漕司是幫不上了?”

“卻又不然!”

喬貞三把兩把,就把陸游的薦書撕個粉碎,很乾脆地往“渣鬥”裡一丟,拍了拍手。

喬貞沉聲道:“難道喬某連遠近親疏都分不清嗎?漫說這王二隻是陸務觀轉託之人,差了一層關係。

就算是陸務觀親至自來了,和你沈公子比起來,喬某也是與你更親近幾分呀。”

沈溪大喜,一張臉龐都脹紅起來。

他之所以對楊沅耿耿於懷,還真不是必須要把艾曼紐貝兒弄到手。

這個被寵慣了的豪門大少爺最在乎的是面子。

楊沅拒絕了他,而且拒絕的很生硬,叫他大丟臉面,這才是他恨恨不休,一定要找回場子的原因。

一個最愛面子的人,現在有人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面子,在陸游和他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這讓沈溪大為開心。

“好!喬漕司,沈某人沒有看錯你。面子是互相給的,你給我一分尊重,我就能還你十分體面。”

沈溪拍著胸脯,豪爽地道:“以後你喬漕司有什麼事,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沈某人眉頭都不皺一下!”

喬貞快樂地笑起來:“言重了,言重了,哪有什麼事輪得到你沈公子上刀山下火海呢?”

他把卷宗捧起來,對沈溪道:“說來也巧了,這兒有樁案子,內中諸多蹊蹺。

本官有心查個明白,奈何身為漕司監察,沒有證據時,卻是不好出手。

沈公子乃山陰名流,望重一方,喬某想請公子幫一個小忙,助本官開啟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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