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一直守在靈堂到了下葬當日。

她陪著蘇母入了陵墓,近兩三日沒閤眼,目送著棺木送進去的剎那,她眼前一黑往後倒去。

蘇惟眼疾手快地去抱,卻不及另一道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身影更快,面前一閃,他的手撈了個空,蘇皎已被謝宴攔腰抱起。

“先行一步。”

謝宴看也未看他,轉身抱著人離開。

蘇家的親眷陪同到了此時便紛紛離開,蘇父也未曾多留,只有蘇惟一直站在陵墓前。

“春寒料峭,大公子送罷了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注意身體。”

“無妨,母親驟然離世,我身為兒子,該留在此送母親最後一程。”

年輕的男人長身玉立神色冷淡,無數親眷卻從這清冷的話中聽出了他的孤寂和悲痛。

親眷紛紛嘆氣,要說這蘇家大公子,為人可靠年輕有為,雖是蘇家嗣子,卻與其母感情深厚,實在難得。

眾人告別了蘇惟,從陵墓離開。

蘇惟面色不辯喜怒,一直站到了暮色四合。

“開棺。”

幾道身影從陵墓前一直忙到了一處暗室。

“將在棺材裡睡了三天的人送到我這,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昏暗無光的暗室裡,蘇惟與一人對面站著。

他不以為意。

“合作而已,我為殿下辦事,殿下自然也要幫一幫我。”

“多久?我這不放死人。”

“餵了解藥三日她便醒來,殿下得幫我照看半月。

至多半月,我與皎皎會來帶走她。”

蘇皎再次醒來,屋內點著一盞燭光,一個婢女正端著一碗安神湯進來。

“娘娘醒了?”

她看著屋內熟悉的陳設,怔愣了一下。

“您昏迷了,皇子將您送回來又請了大夫,大夫說您得好好靜養。”

這是蘇皎自個兒的院子,她沒想到自己這一昏迷就睡到了晚上。

“我……咳咳……殿下呢?”

“殿下有事出去了,允奴婢前來照顧您。”

蘇皎怔怔地端過那碗安神湯,看著屋內熟悉的,蘇母親自為她操辦的陳設,又是鼻尖一酸險些落淚。

蘇母的下葬也帶走了她的牽掛,驟然抽走的情緒使得她心中空落落的,蘇皎吸了吸鼻子,端著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她下榻出去,蘇府內外已恢復了往日的忙碌,死了主母也似乎並未為這個府邸帶來多大的悲痛,除卻屋簷上素鎬,已幾乎看不出什麼痕跡。

蘇皎拎著裙襬下了臺階。

自打昨日他們從護國寺回來,她幾乎便沒與謝宴好好說過話了。

算上時間他們已在蘇府待了將近三日了。

“你去尋尋三皇子。”

她吩咐了婢女,一刻鐘後,婢女又來報。

“奴婢未找到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