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奔向蘇惟的院子,喘著氣推開了門。

蘇惟的院子更為乾淨,似乎已在臨行前全清理了一遍,物件擺放的很是整齊,蘇皎同樣將院落翻了個遍,急促的呼吸使得她頭暈目眩,越出裡屋門檻的剎那踉蹌了一下。

“小心。”

蘇皎下意識扶住了門檻,站穩鬆開的剎那,她卻有如感受到什麼似的低下頭。

“點燈來。”

她發顫的聲音也讓謝宴意識到了什麼,不出片刻從桌邊引來一盞燈。

昏黃的燈盞照出了門檻上那深深淺淺的,染著血跡的抓痕。

蘇皎探手摸了一下。

“是近日的血……”

哥哥的院子怎麼會死了人?

是刺客嗎?

蘇皎眼神變了又變,轉身往外——

“走這邊。”

謝宴抓住了她的手腕反進了屋,一路到了窗子前。

蘇惟住的院子已是最西邊,窗子之外便是後山的地方。

蘇皎在這裡再次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微弱的燈照著兩人的身影在後山,可院落往外的後山似乎也被刻意清理過一般,連地上的枯葉都少的可憐。

任憑蘇皎看的再仔細,也沒再發現絲毫端倪,甚至她娘墜下去的地方都沒有絲毫不對。

可那兩道血痕總讓她心中不安,也許是血脈相連,她總覺得在孃的院子裡還能發現什麼。

心中越想越急,從後山再回來,春夜下她額上竟泛出薄薄的汗,蘇皎偏過身子,抬手推開了窗子,往外去瞧那一輪皎月。

這是蘇皎從小到大的習慣,小時候她在家中遇著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她娘便教她。

“窗子外的月亮是最亮的,皎皎多看一看,看多了,心便也亮堂了。”

蘇皎忍不住仰頭看過去,手下扣在窗臺前。

“嘶……”

窗臺的倒刺勾得她指腹一痛,繼而冒出血珠,蘇皎捏著帕子去擦的剎那,眼神卻頓住了。

窗臺下怎麼會有倒刺?

她照著燈盞看去,木窗下,一行歪扭又格外潦草的話映入眼簾。

短短五個字。

“皎皎,勿出宮。”

這是……她孃的字!

蘇皎呼吸剎那急促起來,她舉著燈盞的手忍不住發顫。

“蘇皎。”

謝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蘇皎連忙抹了一把眼淚,腦中卻將那字記了個清楚。

那是她孃的字,錯不了。

她娘為什麼在哥哥的院子裡留下這樣一句話,門口的血痕是她的嗎?

為何是在……哥哥的院子?

“天要亮了。”